第55章 唯一的例外(1 / 2)

萬裏遙隔,兩重景色,瓊都繁華依舊,隻是暗波湧流。借機暗度的人,意欲收權的人,安居一隅的人,不知世事的人,不明困境的人,欲成己之私的人,有心無力的人,仇恨蒙眼的人……在這波濤中或逐流,或奮進,或助瀾,或驚愣,或無措,或冷靜……

而在浪靜之後,餘下的人就會知道——物是人非。

當權者永遠不會把信任完全交給別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所以“暗線”永遠不會消失於曆史的洪流,而是隨著時代的更迭愈加凸顯“暗”之一字,無孔不入,無縫不鑽。

“證據啊……”這會是證據嗎?秦懷瑾眼裏的星光轉幽,如突然沒了滿月的夜空,黑而深邃,能吸進去一切。

書桌上攤開的信,字字珠璣,句句動人肺腑,讓觀者幾乎能立即對那個男人改觀!可是——那個男人豈是這不可能是事實的“罪讖”所能掰倒的?

太天真了!

秦懷瑾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這憑空出現的“證據”。兩個曾經是結義兄弟的人尚能對峙十幾年,兩相無妨、兩向相對到如今,這無中生有的“叛國”,豈是能隨便相信的?

隻是,如今,信與不信已經不重要了,有些人要的本來就不是證據……

作為旁觀者之一,秦懷瑾絕對相信那既相善又相爭的兩人的能力,一老狐狸,一獅王,心裏的兜兜圈圈絕不隻是眼見心觀所能明察的。

其實,他心裏一直有個疑惑,為何當年要好的兩人會鬧成如今模樣?

以他對那個是他父皇的男人的了解,這個坐在至高位置、俯瞰天下的男人所表現的溫文也不一定全是麵具,或者說不一定一直是麵具,隻是不知從何時起成了麵具……到底他們之間曾發生過什麼?皇叔的離京遠去是否也與這相關?

他的父皇無情,秦懷瑾一直都知,這是他用親身經曆得知的,對自己的子女漠不關心的人不是無情是什麼?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生死線上掙紮,冷眼相對,既不出聲也不出手……對此,秦懷瑾知道,他曾經是恨過的,但在自己有能力護全自己時就釋懷了,父愛那種東西在皇家果然是不能奢求的,作為一國之君,那個男人更想要的是一個好的繼承人!

孩子,那人從來不缺。

他也曾查過當年的事兒,但一無所獲,是自己多想了,還是被人刻意抹滅了?

——總會知道的!

突來的敲門聲打斷了秦懷瑾的思緒,劍眉皺了一下,秦懷瑾隨手將桌上的信放到書桌的抽屜裏,清冷的開口:

“進來。”

“瑾、王爺,雲兒給您熬了湯!”門被輕輕推開,細致精美的繡鞋在淡綠色的羅裙下露出一個尖兒,伴著動聽柔美的女聲進屋。

關懷的聲音,除了第一個字不是自己想聽到的,其餘的,秦懷瑾倒也沒有什麼可說的,該說的他早已說過了,聽不聽就不與自己相關了,隻要不觸及自己的底線,他可以大度的容忍。

夕雲一進屋就看向那個她心心喜歡的男子,那無雙的容貌她曾經近距離看過:劍眉星眸,挺鼻薄唇,精致的輪廓……夕雲眼裏不可自抑的流露出迷戀及貪婪,這樣的人她怎麼放得開?如果隻屬於自己,那一定很好。姐姐沒有機會抓到手的,她不會錯過!

無知的女人!秦懷瑾的眼睛逐漸變得更冷,你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說了不要奢求,不知悔改,還想變本加厲嗎?

“放下吧,下次進院子的時候通報一聲。”

夕雲猛地抬眼,臉色迅速蒼白下來,這樣冰冷的聲音是對自己嗎?為什麼,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經道過歉了,她已經做好知錯了,怎麼突然就變了?想到了自己剛剛的想法,夕雲柔麗的臉蛋上蒼白逐漸變得灰白,她怎麼會那麼天真,在這個人麵前想起那樣的念頭……

顫著手將湯放在桌子上,離開的腳步虛浮不堪,她應該再沒有機會了,他不會容忍有人對他起那種念頭的!

直到書房的門關上了,秦懷瑾眼裏的冷芒才逐漸消失,那樣的念頭還真敢想!看來也留不得了……

當斷則斷,除了在那個少年身上,他從來沒有在決斷時遲疑過,那樣的例外,也隻能是安然一個,再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