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變"、"北京保衛戰"、"奪門之變",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在兩兄弟之間。看似事情的開始應該是也先不老實,王振專橫跋扈造成的。然而,事情的背後,卻暴露出明朝社會政治上的太多弊端。事情的責任者應該首推英宗本人,不是皇帝自己荒唐,怎麼能夠匆忙"禦駕親征";不是皇帝自己的過錯,怎麼能夠讓王振一個宦官當權執政。明朝軍隊的不堪一擊,警示出維護王朝安全的"利劍",已不再鋒利。國勢衰微,邊境不安,明朝開始走下坡路了。

8.別人挖坑自己跳

朝中楊提督犯事,親家陳洪給西門慶送書一封:餘情不敘。茲因北虜犯邊,搶過雄州地界,兵部王尚書不發救兵,失誤軍機,連累朝中楊老爺,俱被科道官參劾太重。聖旨惱怒,拿下南牢監禁,會同三法司審問……

西門慶叫吳主管抄錄一張東京行下來的文書邸報來看。上麵端的寫的是甚言語:兵科給事中宇文虛中等一本,懇乞宸斷,亟誅誤國權奸,以振本兵,以消虜患事:臣聞夷狄之禍,自古有之。周之獫狁,漢之匈奴,唐之突厥,迨及五代而契丹浸強,至我皇宋建國,大遼縱橫中原者已非一日。然未聞內無夷狄而外萌夷狄之患者。--《金瓶梅》第十七回

明朝中葉,各種矛盾已經露出頭角。底層深受壓迫的人們逐漸開始反抗起來。在全國各地先後爆發了多次的農民起義,其中規模較大的三次是正統時贛浙閩山區的農民起義;成化時鄖陽山區的農民起義和正德時從河北平原發動的農民起義。

正統十二年(1447年),福建的地方官布政使宋彰為了賄賂宦官王振,對福建人民橫征礦稅,任意搜刮,又禁止流民入山私開銀礦,並多次派巡卒入山鎮壓。閩浙山區的流民在葉宗留的領導下於浙江慶元、福建政和等地舉行起義,四周的農民紛紛響應。這支農民軍從江西、福建、浙江三省交界地區轉戰各地,聲勢強大。

隨之而來的是正統十三年(1448年),福建沙縣佃農鄧茂七,在沙縣舉起反抗的旗幟。自稱"鏟平王",號召當地佃農不要向地主"送租",而要地主親自來佃農家取租;並不許地主再向佃農勒索"冬牲"等物。

這支起義軍不久就攻占了沙縣、尤縣,進攻延平,並提出了"進京誅王振"的口號。他們與葉宗留的軍隊彼此呼應,聲勢和規模更加壯大。明朝多次發兵"進剿",全無結果。

正統十四年(1449年),鄧茂七、葉宗留兩人先後戰死,他們的部眾仍堅持抵抗,直到景泰二年(1451年),葉宗留的部下陶得二還繼續在山區進行鬥爭。

在福建、浙江等地的農民起義被鎮壓之後不到二十年,鄖陽地區又爆發了更大規模的起義。鄖陽地處河南、陝西、四川、湖廣四省交界之處,是一個未開墾的山區。長期以來,許多農民流亡在這裏墾荒、采礦為生,聚集的流民達一百五十萬以上。

英宗天順八年(1464年),劉通(劉千斤)和石龍(石和尚)、劉長子等人,因為反對禁山,領導流民四萬餘人在房縣海溪寺起義。

成化二年(1466年),農民軍從房縣轉戰四川大昌、巫山等地,受到明軍的圍攻而失敗。成化六年(1470年),流民又在劉通部下李原的領導下,再度起來反抗。起義軍迅速控製了整個荊襄地區,起義群眾達百餘萬人。明政府調動二十五萬軍隊,並攜有大量的攻山火炮,對起義軍節節追逼,深入山區鎮壓。李原等堅持鬥爭,終因山洪暴發被擒犧牲。在鎮壓鄖陽起義的過程中,明朝政府采取了極端殘酷的手段,大肆殺戮,"死者枕藉山穀",還把一部分流民遷往貴州充軍,途中"多疫死,棄屍江滸"。

鄖陽農民起義以後,又爆發了福建佃農丘隆領導的起義和廣西大藤峽瑤、僮的起義。到了正德時期,四川、湖廣、江西、福建以至河北、山東等地,都出現了農民起義,其中較大的是劉六、劉七的起義。劉六、劉七的起義爆發於北京附近的霸州,霸州莊田交錯,軍屯密布,貧苦的農民和屯軍在勳戚、宦官、管莊軍校的剝削和政府的各種特殊差役的壓榨下,過著極端痛苦的生活。很多失掉土地的農民經常在平原上騎馬出沒,劫富濟貧,明朝統治階級稱他們為"響馬盜"。

武宗正德時,管理皇莊的宦官軍校對農民的剝削更加殘酷。1510年10月,以劉六、劉七為首等三十四人,在霸州號召起義,不出幾月,農民軍發展到十餘萬。起義者主要是流民、饑民、"響馬"和屯軍,也有個別知識分子等。農民軍分為兩支,一支由劉六、劉七領導,另一支由趙鐩、劉惠領導,他們以流動作戰的方式,轉戰於今河北、山東、山西、河南、湖北、江西、安徽和江蘇八省地區,與江西、四川的起義互相聯結。

《明實錄》記載農民軍在北方,"所過鄉落,(當地農民)莫不椎牛供具,甚至為之持門屏以掖矢石,為鄉導以攻州縣"。又記載"凡過之處,則樂於供給",甚至"棄家從亂者比比而是"。農民軍所過之處,對地主豪紳予以很大的打擊。正德六年(1511年),農民軍又先後四次進逼北京。為了打退農民軍的進攻,明武宗不僅調集了京營的軍隊,而且把延綏和宣大的邊兵也調來北京。北京解圍以後,明朝政府又在各地對農民軍進行堵擊追剿,劉六、劉七先後戰死,農民軍終於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