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宏正在刮胡子,他還是少年,現在在外地求學,剛剛租了房子,他也才張出來胡子來,也隻有這個年紀的人,才對刮胡子這件事情如此熱衷。
他對著洗臉池上麵的鏡子刮胡子,刮完之後他湊近鏡子,想看看刮幹淨沒有,這個時候,鏡子裏竟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古裝女人。
女人側身站在那裏,正梳著自己的長發,女人頭發很長,到了腳踝的樣子,她的動作優雅,漂亮,她一邊梳頭一邊輕聲低吟:“清歌為誰愁,曼舞為誰憂,君知否?君知否?”
莊宏隻見這個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蒼老起來,皮膚上出現皺紋,並且漸漸的加深……
如果剛開始莊宏還帶著點好奇,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那麼現在他完全的知道自己見到了什麼,他驚惶的推開了浴室的門跑了出去,那女人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客廳裝飾的鏡子裏。
女人接著說:“錦色為誰鳴,晚風為誰柔,君知否?君知否?”
女人的頭發開始變白,接著一把一把的被梳子梳落,帶著血淋淋的頭皮……
莊宏逃進了屋子,女人的身影又出現在穿衣鏡裏麵。
“新妝為誰妍,淚痕為誰現,君知否?君知否?”
女人的皮膚開始脫落,帶著紅色的粘絲從身體上掉落下來……
“紅顏為誰老,長發為誰留,君知否?君知否?”
女人身體上的肉也開始掉下來,隻剩下一副白色的骨架……
莊宏想奪門而出,卻發現女人的身影又出現在玻璃窗上。
“天若有情天亦老,奈何君心似水流,落花有意長相伴,緣盡終究意闌珊。”
最後幾句說完,這個骨架一點一點的向莊宏走過來,但是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隻能朝莊宏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他,莊宏終於叫出來,把手裏的剃須刀向窗戶扔去……
樓威走在樓道裏,雖然是正午,可是這樓道還是很陰暗。
他走到三樓,敲了敲303的門,過了半天,裏麵傳出一個顫抖的聲音問:“誰?”
樓威回答之後,門開了,門裏麵伸出一隻手,把他拉了進去,然後門迅速的被關上。
樓威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室一廳的小戶型房子,客廳裏比樓道還要黑,所有的窗戶被報紙死死的封住,隻有一盞昏暗的白熾燈亮著。
把樓威拉進來的是一個男子,他的手緊緊的抓著樓威的手腕,力氣大的似乎要勒進去。
他緊張的盯著樓威的身後,似乎怕有什麼東西跟樓威一起進來一樣。
樓威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麵色蒼白,肌肉繃緊,因為緊張,牙齒甚至發出撞擊的聲音。樓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輕鬆,不要緊張,你是莊宏?”
莊宏點點頭,示意自己是,也有要放鬆的意思,但是還是不肯鬆開樓威的手,隻是帶樓威走進了房間,一進房間,莊宏顧不上禮貌,馬上跳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裹住。
進了房間樓威才發現,不止是窗戶被報紙封住了,鏡子,玻璃……凡是能照出人影的物品,都被用報紙糊上了。
樓威走到衣櫃前,抬手想撕下穿衣鏡上的報紙,莊宏立刻叫,“不要!”
樓威把手放下,走到床前,“能詳細的說說嗎?”
莊宏有些語無倫次,但是樓威還是聽明白了,這幾天以來,隻要是能照出人影的東西,都會出現那個女人的身影,所以莊宏把家裏所有能照出人影的東西都用報紙給糊上了,更是不敢出門。
樓威仔細觀察這間屋子,雖然窗戶被封住顯得有些陰暗,但是總體來說,並不是陰氣彌漫之地,反而風水不錯,應該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才對。
再看莊宏麵相,也並不是福薄枉死之相,相反應該福祿雙全,而且莊宏在網上把他的八字給了樓威,也不是一個招鬼的人。
所以應該是有其他的問題才是。
“我必須把這些東西撕掉,才能找出問題的所在,可以嗎?”樓威問莊宏。
莊宏看了樓威一眼,麵前這個沉著的男子,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於是他點了點頭。
樓威走到穿衣鏡前,撕下糊在上麵的報紙,定睛向鏡子望去,裏麵卻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莊宏自己的幻覺?
樓威示意莊宏過來,莊宏雖然害怕,但是還是聽從了樓威的指示,走到了鏡子前。
鏡子裏果然開始變化,這次裏麵是楊柳青青的河岸,粉裝女子站在柳樹下,盈盈的笑著,見到莊宏,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伸手過來,這次手已經伸到了鏡麵,馬上要破鏡而出,樓威手上結印,一指點上女人的掌心,女人向後飛出去,好像是被人用很大的力氣甩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