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翠竹風鈴一邊尖叫,一邊扶著渾身浴血的董曉知進店,“許離山!許離山!”

許離山撐住脹痛的腦袋從地下室奔了出來,在看到奄奄一息的董曉知後,忙從懷裏撚起一抹檀香屑,從羽卒手裏接過董曉知,將檀香屑塞入她的嘴中。

董曉知舔舔嘴唇,一瞬間,氣色便好了許多,看向許離山的目光也明亮許多,唇角上挑,緩緩坐下,久違的音色從嘴裏冒了出來,“離山......”

許離山一怔,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她的對麵,同她離的很近,雙掌不安的互相交疊放在腿上,“果然是你啊,隋知,我早該想到的。”

“原來你沒有忘記我啊,我挺開心的。”董曉知淺淺一笑,臉上的妝全都落了,露出蒼白頹敗的臉。

“怎麼會忘呢。”許離山輕笑,將拱在腳邊的羽卒抱上腿,指了指對麵的董曉知,介紹道:“我跟你說過,我朋友,隋知。”

羽卒頓了頓,乖巧的打了聲招呼,“你好,我叫羽卒,是許離山的老大。”

“小混蛋!”許離山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可眼裏全是掩飾不住的寵溺,羽卒陪伴他有五十餘載,盡管平日裏吵吵鬧鬧慣了,但是說到底許離山還是寵她的。

董曉知看著眼前嬉鬧的一大一小,眼神也緩和下來,歎了聲氣後,神色躲閃的問道:“離山,當初的事你還恨我嗎?”

許離山心一沉,搖了搖頭,“這都多久的事情了,早就不恨你了。恨一個人也挺累的,再說了,這件事錯的不是你。”

“倒是你,怎麼弄成這副樣子?”許離山皺了皺眉,現在滿屋子都是一股血腥味,不是很好聞。

董曉知撐著下巴,“噢...我去找恭少彌報仇了,戰敗了。”

太過無所謂的態度,倒是與他有幾分相似,想來也是,他們三人除了齊岑,他和隋知都是一副吊兒郎當,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行,能夠睜眼看到現在,也算是奇事。

“嘖嘖...還是一點都沒變,你一個人去的?”許離山裝作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羽卒的羊角辮。

董曉知咳嗽了兩聲,抹掉眼角上的血跡,“怎麼可能,如果我一個人的話,你大概是看不到我了。”

“莫爍?”許離山毫不猶豫的呼出一個名字。

董曉知隻是笑,不說話。

“他呢?”許離山急了,上半身不自覺往她那邊傾去,“怎麼就你一個?”

董曉知捋了一把頭發,脊背重重的往後一靠,“不知道。”

“你!你怎麼可以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裏?!”許離山放下羽卒,本還緩和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冷冽,“他在哪裏?”

董曉知搖了搖頭,她並不打算說,雖說棄莫爍而逃,這事做得不夠道義,不過她還沒有辦完事呢,才不會白白浪費自己的性命,既然有逃走的機會,她才不會為了什麼狗屁道義回去救莫爍,更何況莫爍和她都明白,這隻是他們之間的一場生意交易。不管誰死了,都與對方無關。

況且她也不允許許離山出事,她自然隻能搖頭。

許離山握緊的拳頭青筋暴露,羽卒輕輕握住他的手,抬眼看他,純黑色的眼珠似乎有一種魔力,讓許離山的鎮定下來,複又坐回了椅子,翹起二郎腿,“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

對於許離山這種前後反差極大的態度,董曉知不以為意,這個人向來如此,想一出是一出,活的讓人看不透。

許離山果然沒有逼迫她,而是扶她去了地下室,讓她在床裏休憩,並把羽卒安置於樓梯口,隨她差遣。

羽卒這次不哭不鬧,安安分分的靠坐在樓梯口,仰起頭看向許離山。

“他會沒事的?是不是?”許離山拍拍她的腦袋。

羽卒堅定的點點頭,“莫爍他玩不死的,你放心吧。”

話一落,地麵上的店響起開門聲,莫爍那該死的尖利嗓音就在那兒鬼嚎,“許離山!許離山!”

羽卒嘴一挑,擺出了“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的表情,還挺嘚瑟,許離山無聲的長歎一口氣,聽到那中氣十足的喊聲,心想多半也沒事。

可到了店麵,才發覺自己好像判斷錯誤了。

莫爍那淒慘樣兒,比許離山每次整他的還要慘,衣衫不整,黑色的長發濕噠噠的好像能夠擠出水來,臉色比董曉知還要白一個色度,露出的左胸口被抓得不成樣子,一道道紅爪印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你怎麼了?”許離山湊近他的胸口仔細的端倪了一番。

莫爍深吸幾下,咬住嘴唇,委屈的看向身後抱住他的莫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