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潛的心情很不好。
事實上，他的心情從一年前的某天開始，就從來沒有好過。
作為修行者，三十六重天，他已經是三十二階，已經封神，快要封聖的存在了。
而且，他還是九大之一，攬月樓的樓主！
權傾天下，力敵人間！這可以說是最成功的人生。事實上，他以前一直這麼認為。
但是，自從那天，他的心情就沒好過。那天，他偶遇兩個人，“見才起意”，結果一個拒絕了他，另一個，跟他打了一頓，讓他，贏得很狼狽。
不過到底是獵到了一個天才，他應該很欣慰，卻不曾想過，這個天才，是個連他都敢打的人，真真的目空一切。
這一年來，他的教導主任沒了，老師沒了三個，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俊傑死了一大頓。
難怪他的心情不好。
而讓他心情更加不好的是，這個天才終於去找上那個人了，那個在他的記憶裏，第一個拒絕了九大邀請的人。
“都是什麼事呀！”老頭王潛很懊惱的嚷了兩句，不過他現在是在高空高速飛行之中，所以倒沒人聽到他的牢騷。
欲雨劍在空中輕輕一轉，避開了破月劍那凶狠的一劈，劍刃就像一隻北歸的燕子，在空中留下一道弧線，向著雲破月的肩頭飛去。
是的，這兩個人在先前的遠程搏殺之後，終於開始了凶險的近身戰鬥。
寫夠了恢弘大氣的草書，終於也該玩玩簪花小楷了。
雲破月似乎沒有把這頗有幾分凶狠的一劍放在心中，破月劍變劈為刺，向著雲欲雨的胸口而去。
雖然雲欲雨先出劍，但他的劍是弧線。很不好意思，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所以兩隻燕子，將會同時歸巢。
所以雲欲雨收回了手中的劍，回退了一步，手中的劍一轉，已經是變成了格擋。
後麵這個所以的原因是，從他這歸巢的燕子飛向的是肩頭，而飛向他的燕子，燕窩在胸口。他不能做到以傷換傷，隻能以命換傷，那麼他就隻能退。
雲破月顯然早知道了這個結果，手中的劍不動，身體卻是一個旋轉。
旋轉就意味著空門大開，意味著隻要欲雨劍往前麵刺一下，他就輸了。
可是這隻是假設，而假設隻是假設，沒人執行，就是空想。
雲欲雨沒有機會完成這個假設了，盡管他立刻反應出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機會就是破綻，可是高手過招，破綻不一定是破綻，更可能是，賣了個破綻。
所以欲雨劍沒有往前一刺，而是由正前方的格擋，變成了側向的格擋。
果然，破月劍的一記橫掃重重的擊在了欲雨劍的劍身上。
接著他就像一片狂風中的柳絮，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
飛出去就代表，近身戰鬥他已經輸了。
不過近身戰鬥輸了，並不代表戰鬥輸了。
所以雲欲雨在飄飛的途中不僅是吐了一口血，而且還把劍橫在身前。
天空中那個一直默默旋轉的雲漩忽然頓住了，由極速忽然變了靜止，這讓那些看向它的人們有一股噴血的衝動。
下一個，那灰色雲漩散開了，一片灰色的雲層出現。
“難道，他已經重傷到聖相崩散？”林審言有幾分不可思議，還有幾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