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像一個調皮的孩子，在尚未抽開的嫩葉與綻放正爛的小花上跳躍著。
陽光在窗外窺探了好久，終於小心翼翼地攀進了這安靜的房間，灑在了那張年輕的臉上。
雲欲雨感覺似乎有誰在撫摸他的臉龐，那般溫暖，仿佛母親的雙手，於是，他幽幽的睜開了眼睛。
突然的光明讓他眼睛不由自主地眯起，抬起左手手下意識的擋住穿過窗台的陽光。
“你醒了？”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雲欲雨愣了一下，看著那個老人，不覺有幾分訝異，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一身酸痛無力，就掙紮這幾下，也讓他有些發昏。
苦澀地笑了一下，他隻得躺在床上開口:“見過王院長，身體多有不便，不能起身見禮，還請前輩恕罪。”
王潛搖搖頭，轉身看著這個少年，臉上滿是慈祥:“你到底不是攬月樓的人，就不必多禮了，”說著，忽然歎了口氣，“要是他也像你一樣，該有多好。”
雲欲雨有幾分默然，忽然開口:“他畢竟是他，像我一樣，就沒什麼意思了。”
王潛麵上有幾分慨然，看著少年眉眼間的執著，忽然問:“值得？”
雲欲雨愣了一下，忽然笑了:“都說攬月樓樓主放蕩不羈，怎麼今天院長今天問出了這麼高深而又裝逼的問題。”
王潛複雜地看著這個少年，他的笑容沒有那個人的爽朗，但有著與年齡完全不搭的平和，讓人完全生不出惡感，隻是……
“雲家的那些人，已經全死了，他沒有動手，剩下來十個人，重傷不治……”
雲欲雨蒼白的右手在床單上微微用了一下力，又慢慢鬆開:“我……早就猜到了。”
“他把你們的父親母親帶回攬月樓了……”王潛忽然又開口，目光炯炯，似乎想看看那個人的表情。
雲欲雨沒有驚訝，而是點點頭:“我知道，”說著，忽然歎了口氣，“他是對的，我該離開了。”
王潛不由得有幾分失落，雖然早知道雲欲雨離開神月州是必然，但是，畢竟這是神月州的天才，他的離開，將是神月一個巨大的損失。
“或許，你可以不離開，神月州這麼大，到底有你的容身之處。”
雲欲雨愣了一下，忽然看向王潛，麵色多出了笑容:“王院長，你難道打算看著二虎相鬥，讓一條豺狼撿便宜嗎？”
王潛愣著，看著少年的臉龐，陽光下的側臉，有著複雜的氣質，雖然平和，但有著一股難以言明的自信，淡然中，有些傲然睥睨。
“哈哈哈，小子，說得對，是我俗氣了，我期待你的光芒在另一州綻放。”
那個少年笑了，陽光下的笑臉，燦如這耀眼的陽光！
十天之後，雲家宗祠。
“你，真的打算離開？”雲靈看著麵前這個才十二歲的小男孩，心中有著感歎，自己這般年齡，似乎還在與一群同齡人為了所謂的第一做著意氣之爭吧。
雲欲雨點點頭:“是的，堂姐不要擔心，弟弟他現在乃是攬月樓的月尊，沒有幾人敢打我雲家的主意。”
雲靈歎息一聲，心中忽然多了好奇:“為什麼一定要離開，為什麼，你們是雙胞胎兄弟，我不覺得你們會有什麼大仇，為什麼你們，會有這樣的……”她似乎斟酌了一下，“這樣的爭執。”
雲欲雨呼了一口氣，目光似乎有些飄忽，穿過窗口，看向天空的朵朵白雲，聲音有些飄渺:“因為，我們爭了一輩子，因為，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