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時,孟懷仙的胃口不很好,雖說納蘭玨留了一份心,沒讓鸞音跟著上桌,可孟懷仙想到上一世在鄺賦生那兒看到的,就吃不下。
小兩口在房裏草草地用了餐,納蘭玨本想坐下來陪陪她,卻不料孟老太爺又鬧起來,直嚷著要見“懷仙”,懷仙正巴不得看不見鸞音,便連碗筷也沒來得及收拾,便匆匆起身直奔後院。倒是把納蘭玨和鸞音兩個落下來了。
鸞音餓著肚子,看著桌上一大半還沒動過的菜肴,呆了半晌,才得訥訥地上前,道:“公子先歇著吧,這裏有奴婢就好。”
納蘭玨披著一件銀絲鏤織的外衫,一派閑散地倚在桌邊,見她上前,卻隻中懶懶地抬了抬下巴:“不必了,你陪我說會兒話。”
鸞音剛碰到碟沿的手又收了回來,見納蘭玨沒有親近的意思,又拿不準他的想法,隻得將對於鄺賦生那套收起來,老老實實地退到了原位上,納蘭玨沒讓她坐,她便也不敢動憚,隻是好久沒這樣站著伺候過,雙腿便有些發麻。
她沉默了一會兒,見納蘭玨遲遲未曾開口,隻得鼓足了勇氣,抬臉問道:“公子想聊些什麼?”
納蘭玨坐在上首,似笑非笑,披散的青絲便像謫仙似的,鸞音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又壯著膽子多看了幾眼,竟挪不開視線。
“聊你啊?你不是說你是個妙人兒麼?我應承了你的話,將人要來了,你可得妙給我看看。”納蘭玨眼波流轉,在鸞音身上流連不止。
鸞音心中一跳,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這日頭還沒沉下,怪羞人的。”
“公子我不挑時間,要說妙,這個時候可是最妙的。”納蘭納施施然站起來,一收扇子,挑起了她尖尖地下巴,薄唇輕啟,“我同懷仙洞房,可也是在這樣的時候,那一天,丹霞滿地,可好看了。”他托著她的臉轉過來,兩人四目相對,他看了半晌才悠悠地道,“還有啊,白天做那事,可用不到小動作,是不是雛兒,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鸞音的身子微不可覺地顫了一下,卻見納蘭玨忽地棄了扇子,擊掌三下。門口走進來一個模樣伶俐的小丫鬟,衝著這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並不進來。納蘭玨似乎習以為常了,踱至桌旁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淡聲道:“雪晴,去叫兩個驗身的婆子來。”
鸞音一驚,幾乎要站立不穩,她想叫住那個丫鬟,卻也清楚的知道誰為魚肉,誰為刀俎,如果貿然開口,反倒是不好。她曾以為納蘭玨子是個容易上扣的,又聽說孟懷仙嫁過來的時候也沒經過驗身這一節,便以為自己也可以混進來,沒想到……
她原本什麼都想好了,想施展出自己那溫柔懈數,將納蘭玨勸到半醉,兩人美美地將事辦了,她哭幾聲兒,咬破根手指,將血塗在白巾上,這最要緊的一步就過去了,沒想到那狐騷的本事,到了納蘭府竟半點也施展不出來,就像狐狸精被貼了黃紙符似的。
雪晴在門口乖巧地應了一聲,十分規矩。
鸞音將她略一打量,心裏登時就涼了半截兒,同樣的是丫鬟,這雪晴比起她來不知好看了多少倍,特別是這樣不嬌不嬈地站著,俏生生地動人,哪像是習慣了伺候人的丫鬟,擺明是世家出來的小姐。就這樣一個妙人兒,納蘭玨都沒拿正眼看上一眼,她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放了膽子出來在他麵前顯擺。
“這位妹妹,等等。”情急之下再也顧不得許多,她轉臉見納蘭玨突然陰沉下來的臉,心不有些發悚,卻也不得不硬著頭波豁出了,“姐姐這幾日剛來的癸水,怕是有些不便。”
女人來月事不能行房,這也是不成文的規矩,因為女子陰血帶災,容易招邪,若是強行交合,後果便不堪設想。鸞音顧不得那許多,開口說了這樣一個謊。她眼見著納蘭玨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奴、奴婢也是剛剛才發現的,確實是來了癸水……”
“啪!”納蘭玨將手裏的玉骨折扇往桌上一扔,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鸞音嚇得雙腿發軟,站想撐著凳子起身,卻突然感到胯下一陣溫熱,剛換上不久的褲子上拓上了一片血印子,竟還真是應了她的話,來癸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