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上當了吧受騙了吧(1 / 2)

碧靈一個人回到這條街上,卻不想進屋裏去,那兒處處留著致梅的影子。

她站在杏林長天的對麵,站了許久,才慢慢走近。然後,她聽到了細細的呻吟。

那樣的聲音,是她一生甩不開的夢魘,她又怎麼會不記得?她沒在再上前,隻站在階下,手腳冰涼。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轉過身,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向了回春堂。一路上,她摸著那個越來越見形的肚子,心裏滿滿的都是苦。

黑暗裏,男人恣意的律動將鄺珍珠帶進了另一個世界,那裏沒有娘親的惡言相逼,也沒有張家娘子的虛偽笑意,她覺得很滿足,很開心。她用力地摟住了鄺和生的頭,配合著那些撞擊,瘋狂擺腰,最初撕裂的陣痛她已經感覺不到,取而代之的便是那一波一浪的熱潮。

鄺和生騎在她身上,就像尋著了一匹上等的胭脂馬,雖然馬兒已然滿身傷痕,卻仍舊不影響它的美妙。

他終於品嚐到了這一滴令人垂涎的美酒。

汗水,一點點滴在那起伏的峰巒上,他的臉埋在那溝壑之間,飛快地掃蕩著那一點點粉色的茱萸,她的呻吟比曲水流觴更婉轉悠揚,她的扭擺比瓦肆酒坊的舞者更迷人。他抱著那具白嫩的身子,終於無聲地笑起來。

“珍珠,過了今夜我就是你的相公了,來,叫聲相公聽聽。”他的動作越來越粗暴,她的聲音也越也越淩亂,終於混成了一股難言的旖旎。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些傻,所以能欺騙很多人,但隻要看眼睛,看那雙眼睛,就會發現他多麼像一條毒蛇。可是鄺珍珠看不清,看不見。她的眼睛,被心麻痹了。

她叫道:“相公!”這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有了家人,有了相公,她叫得很自然。而全身脹熱與酥麻讓她不再懂得思考,就在一刻起,她變成了鄺和生手上的玩物。就在她覺得自己終於有個人可以依靠時,那個在上麵釋放著快意的男人卻在想著押在她手裏的方子。

這一夜好像過得很漫長,鄺珍珠不記得自己被他翻來折去地折騰了多少次,她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樣睡去的。破曉時分,雞啼三次,她驚慌地醒來,才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個人溫暖的身子正貼著她,而粗壯的手臂,就攬在了她胸前,她想起前夜纏綿,臉上頓時火燒火滾起來。

碧靈一夜未歸,好像是無意間成全了他們這一晚的苟且。

“和生,你要的方子我都收集好了,可是你要答應我,將來要是掙了錢,就得帶我遠走高飛。我再也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不想呆在這個家。”鄺珍珠穿戴整齊,又指示鄺和生搬過一張踏梯,她哆嗦著酥軟的雙腿,夠著了中藥屜子最上麵那一層,從其中一個小屜子裏拿出了一疊發黃的熟宣。

鄺和生的眼睛亮了一下,卻沒有急著接過那疊方子,而是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搖搖欲墜的鄺珍珠。

“以後這樣的粗重活都由我來就好了,要是傷著了,我會難過的。”他蹭了蹭她的臉,又忍不住吻上去。

杏林長天許久沒開門做生意,碧靈也沒有回來,這裏就變成了他們相聚的好地方。兩人將心中的慶幸秘而不宣,將苟且當成了摯愛,將情海欲瀾當成了相濡與沫。

鄺和生揣著那疊方子出門後,心裏還在想,這一回真個賺夠本了……

碧靈守著回春堂的門,呆呆地坐了一夜,她看著鄺和生吹著口哨離開,又看著鄺珍珠鬼鬼祟祟地出來,兩人並不是往一個方向走的。碧靈還像以前一樣,看見了鄺和生會害怕,會發抖,可是看到現在的鄺珍珠,卻莫明感到有一絲快意。她真的很想站在鄺珍珠麵前,用嘲諷的語氣說:“你也有今天?”

平日裏精明小氣的人,卻一直很衝動,鄺珍珠一衝動,便將整副身子都交出去了,這還不是報應?

碧靈無聲無息地笑了,她很久沒有這樣笑過,甚至笑著笑著,就迸出了眼淚。

陳青樹從鄺家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挺著個大肚子的碧靈正坐在石階上,咧開著嘴衝著自家門口笑,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可是她臉色青白,看起來並不大好。

“早晨寒氣重,你為什麼不回屋裏去?”他放下藥箱,剛好碰上她抬起來的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她好像又變回了以前那個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理會的小丫鬟。

她脆生生地問道:“陳大夫,我可以在回春堂住一段時間吧,那間屋子,我家二小姐要用。”

“你家二小姐?”鄺青樹怔怔地看著她,攏起了眉毛。這個稱呼,似乎有些生疏,有點不近人情……

“對啊,我看見二小姐和家丁好上了,就在這裏。”陳青樹終於看出來了,碧靈的笑並不純真,而是滿滿地附著惡意,她發現了鄺珍珠與下人的苟且,卻大大咧咧地說出來了,生怕誰不知道似的。“陳大夫,就讓我住幾天,讓我看看戲?好不好?”她站起身來,轉而站在了門邊,然後聽到陳青樹輕輕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