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儉雖然氣納蘭玨不爭氣,但又不得不倚仗這位侄兒行軍打戰的經驗和本事。他依照納蘭玨的建議,連夜派了探子去查亂黨的底細,又不眠不休地捏出了一整套應對計劃。
納蘭玨在山羊坡的糧倉附近布下了天羅地網。
三皇子祭天乃是大事,自然不能說一句“有亂黨作祟”就輕易取消,而為了時局的穩定,避免更多的人與亂黨接觸,並為其煽動,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必須捂得嚴實,查得仔細。三皇子冰雪聰明,若是不甚被他看出了蛛絲馬跡,反倒不好。
“相公,既然有部分亂黨現在還在金仙鎮左近,不如修書一封給安慶侯爺,讓他從旁輔助。”如果常煜能用府兵設卡,將亂黨層層扣住,事情便好辦多了。原本女人不可議事,但納蘭玨怕納蘭敏兒再纏著愛妻要媚藥,隻能抵得叔叔那千刀萬剮的眼神,硬著頭皮上。
孟懷仙對付亂黨未必有經驗,但對付瘟疫卻有些把握,所謂人禍,往往倚仗天災而生,她想到個法子,讓常煜借口救濟難民插手此事,怎麼說也能多點助力。
納蘭儉正在為人手問題犯愁,突然聽到侄媳婦此言,不覺眼睛一亮。而孟懷仙這時也是雙目灼然,眼波流轉間盡是聰明秀色,看得人心神凜然,為之動容。世事往往因小而見大,孟懷仙的家世與出身,甚至在外麵的名聲都不怎麼樣,但憑一副靈巧心思,總算可得這位長輩的三分認同。
納蘭玨累了一天一夜,可是清早抱著愛妻在懷,還是感到興奮不已,兩人親密無間地貼著,就隻聽見彼此的心跳,四條長腿搭在一起,扇動的被底撲出了暖風,納蘭玨就將要將孟懷仙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才好。這一夜,孟懷仙過得很充實,她被身上那人折騰得一點睡意也沒有。
眼見著快到天亮納蘭玨才離了她的身子,兩人抱在一起出了一身汗,孟懷仙被他壓榨得快要不行了,被他扶著灌了兩杯白水,便迷瞪過去,等到日上三竿醒來,她才發現納蘭玨根本沒有睡,他弄得她精疲力盡,卻自己悄悄地走了。
“呀,嫂子起來得這樣晚,爹爹和堂哥都走了好久了。”納蘭敏兒帶人來給孟懷仙換衣裳,自己卻靠在桌邊捋著耳邊的長發抿唇不語,孟懷仙不善於和她交談,半響也沒找出話由來,就連“我相公是什麼時候走的”都問不出口,倒是納蘭敏兒怔了半天,才幽幽歎了口氣,“堂哥是真關心嫂子,走的時候還特地吩咐了,讓下人看顧著,別吵著你睡著,想必是故意將嫂子折騰得累了,讓嫂子沒心思想別的事。嫂子你放心,堂哥他以前是出了名的鐵血將軍,這一仗不會失手的,你就等著我爹爹回來誇獎吧。”
孟懷仙穿由丫鬟侍候著穿戴整齊,在鏡子前照了一圈,盡看見脖子上那幾處紅脖,她怕被人看見,自己給自己梳了個墮馬髻,放下青絲遮住了****的影子。她沒見過打戰,對納蘭玨此去有幾成勝算心中沒底,納蘭敏兒勸歸勸,可是滿腦了情思弄得整個人心不在焉,孟懷仙就不知道這丫頭是真的喜歡三皇子,還是想找相公想找得緊了。
納蘭敏兒看著鏡子裏的人,咬了咬唇,自言自語地道:“以前我老是闖禍,三天兩頭要討一次打,可就是不悔改,一有機會還是想去外頭野。我爹娘都拿我沒辦法,就隻有皇表哥想得周到,他每天來陪著我練字畫畫,彈琴弄曲,把我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我就沒有時間去闖禍了。不知道他這樣護著我,又算不算喜歡我。”她的眼睛裏有些蒙氣,將機敏活潑的一麵蓋去無痕,乍然看去,倒有些楚楚可憐。
孟懷仙摸不透她的心思,又不好將她趕出去,簡直鬱悶到不行。她就後悔自己醒得早了,若是能睡到納蘭玨歸來,她就不用對著這個一心想將自己清白給毀了的傻小姐。看得出,納蘭家的人都是行動迅速,果敢有擔待的類型,就連個堂小姐也不例外。
孟懷仙以前還怪納蘭玨在敦倫時候說兩句好話就直入主題,但現在想來,這真是納蘭家的共性。
納蘭敏兒從昨天到今天,就隻想著一件事,要想辦法將她的皇表哥送上床。
“嫂子,你真呆,真要我把話說得明白直露麼?我說那麼多,無非是想告訴你,我喜歡皇表哥,皇表哥也喜歡我,你就當是替我們牽線做媒充月老,快幫幫我吧?就一點,一點就好。我一定拖住他,讓堂哥好好對付亂黨。求求你了。”納蘭敏兒的荒誕,她一個外人怎好評說,就在某一刻,她是有種衝動,恨不得現在就撲去納蘭夫人跟前,將這個傻姑娘告發了。可是細細思量,她又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