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一等可能就是一生,有些人,一次錯過就是一輩子。
蘇雨幕已經好久沒有來到埋葬著那個人的烈士陵園,不去不是因為不是無情,而是因為不敢。
不敢麵對往昔的情誼,不敢麵對生死離別,不敢忘記那些回憶。
諸折,一個文藝的有些過分的名字,他的主人卻文藝的沉睡在了永遠了24歲。
他死後的很多年間蘇雨幕總會想起初見時,他那比陽光還明媚的微笑,那人高傲的一抬頭,說,“我要跟你打一場。”
作為秘密武器參加特訓營的他們,絕對是一群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不僅是體能體質上的全麵壓製,能以超高分考入軍校的他們智力與學習能力上也是讓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太過優秀的人往
往會過分的孤獨,但蘇雨幕的人生卻因為有人諸折的加入變的十分精彩。
一路從陌生人打到朋友,從朋友打到知己,從知己成為兄弟。
做為今生第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能交予後背的兄弟,諸折絕對是蘇雨幕28年來最信任的人。
他以為他們足夠默契,能一直這樣下去,卻沒想到在很平凡的普通的一天,他們的關係出現了巨大的轉折。
他們打了一架,蘇雨幕至今仍記得被他壓在身下死死得,絲毫不能動彈的諸折突然鬼使神差的吻了他嘴唇的一瞬間,他是何等的驚訝。
他像突然觸電一樣跳開,隔著老遠不停的擦拭自己的嘴唇,然後大吼,“你TM瘋了!”
而諸折,隻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甩了甩不太清醒的頭,低聲道,“我沒瘋,我早就想怎麼做了。”
彼時的他,年少氣盛,這樣的表白並沒有進入他的心底,而是引起了巨大的憤怒。一個他當做朋友,當做最信任的兄弟的人,居然開口說喜歡自己,這樣的衝擊讓他一時沒緩過神來,但身體的主動卻早已脫離了意識的控製,第一次,毫無戰術可言的,他打了諸折,狠狠的,一拳一拳的砸在那個早已失去抵抗能力,卻仍然喃喃低語的人身上。
他不停的打,他不停的說,“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
當他清醒過來時諸折已經昏了過去,滿身的血與傷刺痛了他的雙眼,他突然驚醒到自己的錯誤,瘋了似的抱著那人奔向校醫,腦海裏卻亂成一堆漿糊。
結果當然是被強製退營,蘇雨幕走的那天諸折還在醫院深切治療裏,期間隻醒過一次,對在場的人解釋他受傷的原因,便又昏睡了過去。
諸折的證詞雖然證明兩人隻是切磋時一時失手,但紀律嚴明的部隊卻仍然給了開除出訓練營的懲罰。
不論什麼原因,永遠隻能對著敵人的武器卻成了傷害戰友的工具,作為傷害自己戰友的人,蘇雨幕接受了懲罰。
回到軍校他褪去了一身光環,不再是當初那個刺頭兒兵的模樣,但仍然是一群天之驕子中的佼佼者。
隻是不知是因為逃避還是因為愧疚,他在最後升學的關頭選擇專業到地方,成為一名小刑警。
但他永遠不知道的是,那個他無法麵對的人,也再也沒有回到軍校繼續深造,直接選擇地方,成了保衛城市安全特警部隊中的一員。
蘇雨幕以為一個從軍,一個從警,他們再也不會有見麵的機會,不想僅僅是不到三年的時間,他們又在一場震驚B市的警匪對決中再見,隻是這一次的見麵卻在記憶中成了永別。
B市是東南沿海,是重要的海口城市,當然葉是國際走|私販子們賴以生計的港口,這裏是走私者與海關間永遠的戰場。
但那一天,卻成了B市所有警|察最難忘的墳場。
海關查到有大批來自JAPAN的走私電器將通過B市港口入境。精密部署的計劃讓警察們獲得一麵倒的優勢,犯罪者們如甕中之鱉,被困在港口的一角最後的掙紮。
在大家都以為勝利即將來臨的時候,誰也沒有料到,幾枚九七式手榴彈從天而降。
而其中一枚正巧落在了蘇雨幕隱藏的箱子後麵。
就在他以為這輩子可能就要交待到這裏的時候,一個穿著特警製服的人猛的撲倒在他麵前,用自己的身軀為他擋住手榴彈的衝擊。
特製的防彈衣阻隔了大部分的傷害,但特警的大腿卻被手榴彈的碎片割斷了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