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歸的顧商獨自一人開著車在深夜寂寞的車流裏,剛工作完的他麵色中顯現出難得的疲憊。
今天是他的生日,本該開開心心跟朋友一起慶祝自己的生日的人卻強迫性的加班到淩晨,硬是過了12點才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那一片死寂的解剖室。
半夜12點還在解刨,也難怪局裏人常對法醫科的醫生們避之如蛇蠍。倒不是真的討厭他們,隻是夜晚值班的時候或者執勤完回警局碰上一兩回,那福爾馬林的味道及屍體的屍臭味,即使膽子再大的人也得要抖上一抖。
離開警局沒過一會兒車流開始擁擠,在一個紅燈處更是難得在這個點兒排起了長龍,探頭看著車流盡頭閃動的警車顧商想應該是出車禍了。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他打開了一直關機的手機。
“生日快樂。”
來自蘇雨幕的短信總是十分簡潔,知道顧商從來不過生日,也就不會上趕子的去給他開個什麼生日party,以免不明所以的惹得別人不痛快。隻是每次生日時候蘇雨幕總會發上這樣一個短信的生日祝福,不為別的,那像是好友間默契的提醒,又是一年過去了。
30歲了。
30歲的顧商,是B市乃至整個國內少有的青年人類學家,不論是在學術界還是在警界,都有了不俗的成就,任何一個人看到他都會讚歎一句,青年才俊。
可是這樣的的顧商卻沒有少年功成名就該有的高傲和興奮,仍然是默默發表論文,需要的時候出勤,不需要的時候可以一整天關在房間裏研究那堆屍體。
除了蘇雨幕,顧商的生活中沒有任何的漣漪。不,也許蘇雨幕也不算是激起他生活漣漪的人吧,他們更像是相知的老友,需要時相互慰藉,不需要時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漸漸緩慢移動的車流,顧商終於看到車禍現場。
超豪華的跑車蘭博基尼被攔腰撞翻,雖然側翻在地,但畢竟是世界名車,除了駕駛位的凹陷以外
其他部分車身任然完整。
撞到它小貨車斜在車道上,不小的身軀占據了兩個車道才造成了旁道的堵車。
“現在的富二代啊,有點錢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大半夜的在市區道上飆車,真是不要命了。”圍觀的人群唧唧喳喳的討論著車禍,有幾個還在錄口供的全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可不是當時那車速能有100多了吧……”
話語飄到耳朵裏,顧商皺了皺眉。
身為法醫的他是對生命極其尊重的人,最厭惡的便是那些拿他人生命當兒戲的。
救護車的警報聲“哇嗚”不停的響著,顧商臨通過前看了一眼從豪車裏抬出傷者,西裝革履,頭部卻早已是鮮血淋漓。
“車禍外皮層對衝傷。”有點小職業病的顧商立刻對傷者的情況下了個初步定論,但根據被抬出來時的樣子,雖然外表受傷但應該是係了安全帶,所以沒有生命危險。
通過現場時顧商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可再一眨眼,那人卻已經消失了。
“不可能,那人現在還在美國……一定是我的幻覺……”顧商喃喃自語分析現在情況想要說服自己,一定是因為昨天是生日,剛才受傷的那人身形又有點像,再加上幾天熬夜自己已經十分的疲憊,所以產生了幻覺……
充分的理由讓顧商在這一刻完全的說服了自己,整理好情緒顧商一踩油門,快速離開了現場。
隻是在他未看見的地方,一道光亮閃過,瞬間進入到他疾馳的車裏,而後不見了痕跡。
“顧醫生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鑒證科新來的小姑娘才從學校畢業,對顧商這種既有外在又有內涵的冰山型男完全沒有抵抗能力,三天兩頭的找機會法醫科這邊跑,一副青春無敵的樣子。
“不用,隻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有些累。”顧商沒有抬頭,站在實驗櫃前檢查著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標本,拒絕之意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