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除了會讓塞因更喜歡拿這個話題逗弄他之外,並沒有任何費蘭期待中的效果,反倒讓埃索更感興趣了。也許一兩百年後,還真有可能看到一頭長相漂亮精致的小龍——畢竟龍族的血統是大陸上最強勢的。
9、關於十歲的埃索
埃索從小就是個老成的孩子,這是所有族人的共識。
他不像其他幼龍那樣鬧騰好鬥,雖然也不是非常安靜,但是很少參與胡鬧和惡作劇。在族人的印象裏,這孩子總是很冷靜,在那些由於龍血躁動而狂躁又不知分寸的小崽子們鬧得太過分之前,埃索就會製止他們,如果攔不住,他就會立刻去通知成年龍。有埃索在的時候,龍島上的建築和植物受幼龍破壞的幾率就小了許多,於是族人們都很放心讓自己的孩子跟埃索一起玩。
能轉化人形之後,埃索就跟在了大祭司身邊。到八歲時,他已經顯得比所有的幼龍都要沉穩了。會如此與眾不同,都是源自身邊的人的影響。
大祭司在族人麵前很有威嚴,下達指示或給予建議時用詞從來都十分精煉,不說一句多餘的話。父親倫薩特身為神殿的守衛,工作時幾乎一言不發,又看慣了大祭司在人前的模樣,潛移默化中也受了些影響。埃索在這樣的兩個人身邊成長起來,自然也是一副寡言沉著的樣子。
好在大祭司私底下還是挺喜歡說話的,埃索也學了他凡事思考詳細後再開口,開口盡量條理清晰的習慣,雖然不像大祭司那樣有些稍嫌囉嗦,但終於是沒有長成一個沉默內向的孩子。
大祭司與埃索的關係並不是師徒,實際上埃索看起來更像是大祭司偶爾會帶在身旁的小跟班。之所以是偶爾,是因為幼龍們都要去上課,學習基礎的魔法知識。龍族沒有完整成型的學校,隻有負責帶入門的導師,更高境界的魔法都是需要靠龍族自己去修習領悟的。埃索並不是特別有天賦的孩子,他比其他幼龍隻多了一個優勢,那就是可以在遇到瓶頸時去請求大祭司的指點。
在平時,大祭司對埃索所講的大都是大陸上其他種族的風土人情以及龍族的曆史,偶爾會提及一些鮮為人知的故事,這些知識對小埃索的成長也有不小的影響。而能夠自由進出神殿的他,更是可以隨意翻閱許多珍貴的古老書籍,隨著越來越多知識的累積,埃索把更多的時間都用來思考,漸漸地成了一個內斂沉穩,卻稍嫌有些沉悶的少年。
10、關於塞因的廚藝
不,塞因幾乎是沒有廚藝可言的。
正因為他沒有這方麵的天分,又自知自己做出的食物味道無人敢於恭維,所以才養成了用調味料淹沒食物的怪異癖好。
最初他是為了掩蓋掉食物本身那失敗的味道的,但是這樣做了幾次之後,他就愛上了那堆辛香料帶來的刺激。到後來即使是從店家買回已經調好味的熟肉,他也仍然習慣撒上一大堆調味料,把好好的一塊肉塗成鮮豔奪目的顏色拚圖。
是的,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並且這個習慣持續了三百多年。
所以他進到廚房之後總是會習慣性伸手去摸調味料瓶子,等他回過神眼前的食物基本都已經染上了不同程度的紅黃橘色。
羅羅卡爾在意識到塞因這個習慣仿佛像被詛咒了一般無法糾正之後,就再也不讓他靠近廚房了。
作為補償,他會用他家法師喜歡的調味料做出不那麼驚悚的味道,讓那頭食量驚人的銀龍在享受辛辣的刺激的同時,也能享用正常的美味。
塞因對於伴侶的禁令表示不敢有異議,羅羅卡爾的好手藝讓他異常滿足,雖然不能去廚房幫忙讓他相當過意不去。要知道,喂飽一頭龍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他家的開銷基本都用在夥食費上了。
11、關於壽命
普通人類的壽命不足百年,但是魔力與力量能夠淬煉身體,在增強體魄的同時延長壽命,因此冒險者的壽命可以比普通人高出許多。魔力或力量越強,延長的壽命越多,人類的壽命是所有智慧種族裏最短的,所以魔力與力量的影響非常明顯。對於那些本就壽命很長的精靈族或是龍族來說,力量的影響幾乎看不到,魔力倒是會產生影響,但是沒有人類那麼輕易。所以對於大祭司的歲數,塞因他們才會感到那麼驚訝。
至於貴族,他們有錢有勢能搞到平民買不到的珍貴藥劑,那些都是用大陸上罕見的奇花異草,或是獵取難度不低的低等魔獸的某些部位,交給水準有保證的高階煉金術士煉製而成的,絕對的價格不菲。這類藥劑的功效多是強健體魄延年益壽,所以貴族們的壽命普遍比普通平民要高,基本都能活過百歲,平均壽命大概是一百二十左右。
當然,有龍血加持的斯坦羅斯一係例外。他們什麼都不做都能活個三四百歲,那些修習過魔法的甚至能活到五百來歲。
塞因又是斯坦羅斯家族的例外。他完整地繼承了龍血,也就擁有了與龍族相等的壽命。龍族在古老的典籍中又被稱為千年龍,是大陸上壽命最長的種族。
撇開仍是巨大謎團的矮人族與海底的納迦,與人類接觸甚少的狼人壽命大約在一百六十歲左右。而與人類來往最密的精靈族,壽命就高出人類很多。一個健康的精靈族,能夠經曆五百甚至七百次四季交替。
塞因覺得,羅羅卡爾現在的力量或許已經讓他獲得了與大多數貴族相等的壽命,如果一直提高下去,大概能超越王城最長壽的老戰士,那一位現在仍然以兩百六十多歲的高齡擔任著戰士學校的校長呢。
銀發法師覺得這樣很不錯,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走遍大陸,充分享受屬於他們自己的冒險生涯。等到羅羅卡爾開始衰老,他們再安定下來,窩在家中,互相依偎著度過最後的時光。他會一直陪伴在羅羅卡爾身邊,看他安詳地閉上那雙黑寶石般的眼睛。
然後,他會將伴侶帶到龍島上,在傳說中斯坦羅斯生命之火熄滅的地方,效仿他的先祖,擁抱著愛人進入永眠。
他從不是一個追求浪漫的人,但是,這是塞因能夠想到的,屬於他與羅羅卡爾的最浪漫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