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營診所裏,White的規模是比較大的,有五台治療椅,這就意味著至少需要五名以上的牙醫。
吳勞乾告訴朱川,招聘醫生要雙管齊下,一方麵公開招聘,造聲勢,這一招是虛的,實的那招,我們把目光鎖定第九人民醫院的口腔科,那兒的牙醫等於從少林寺裏出來的武僧,在武術圈裏人人敬畏。
九院的牙醫,有的自恃才高,待價而沽,有的擔心私營診所生意時好時壞,收入不穩定,尚在猶豫,還有的功成名就,根本不願意離開,當然也有的蠢蠢欲動,經過頻繁接觸,幾名有跳槽意向的醫生接受了麵試,李總專門坐飛機趕來,一定要參加麵試,因為他知道,診所的將來取決於醫生的素質。
吳勞乾毫不諱言,希望招到一名漂亮的女醫生,他說,在日本人投資的太平洋口腔醫院,那邊的護士都穿超短裙,對此朱川不以為然,我們是診所,不是銷售化妝品的櫃台,我們需要技術精湛的醫生,而不是麵容嬌好的美容顧問。李總沒有表態,笑著說,長得醜沒關係,可以戴口罩,等到治療結束,醫生摘下口罩,病人發現醫生原來是個醜八怪,為時已晚,他還是要掏醫療費的。
李總用開玩笑的方式,表達了他的態度。
當他們麵試到餘琳音的時候,吳勞乾和朱川都沒了聲音,因為餘琳音符合這兩條標準:漂亮,醫術。
餘琳音就是Zoe,Zoe是她的英文名字。
餘琳音畢業於第二醫科大學口腔係,第九人民醫院是第二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要知道,隻有成績優異的學生才能進入附屬醫院,今年三十五歲的餘琳音,在第九人民醫院的口腔內科整整做了十二年,論資曆,論醫術,都不低,而且她還年輕,願意接受挑戰。
所有參加麵試的醫生中,李總給她打的評分最高,九分。吳勞乾給了八點五分,朱川給了八分。
除了餘琳音,還有一名男醫生,叫屠伯年,做口腔修複的,英語流利,今年四十歲。
經過數周的磋商,聘用合同的條款基本擬定,餘琳音第一個簽了合同,然後回醫院遞交了辭職報告,謝絕了科室主任的挽留,很快辦妥了所有手續。屠伯年則討價還價,拉鋸了一段時間,最終朱川讓步,答應了他的條件,即半年以後,升任醫務主管並加薪。在五名加盟醫生中,他談得最早,卻最晚一個簽合同,顯得精於此道。
在上海辦民營齒科,無不以招到九院的醫生為榮,White齒科也不例外,而且是一男一女,一個做口腔內科,一個做口腔修複,有了這兩塊奠基石,朱川和李總都鬆了口氣,馬不停蹄又招聘了三名男醫生,有原盧灣區中心醫院口腔科的滕醫生,有來自寶山區牙病防治所的韓醫生,還有來自杭州某醫院搞牙周病研究的碩士生周醫生,這五個人組成了White齒科的中堅團隊。
接下來招聘護士,一個叫毛麗芳,來自華山醫院口腔科,39歲,一個叫安若紅,她比餘琳音小一歲,是從曙光口腔醫院跳槽來的。
除了她們兩個有經驗的護士,又從護士學校招來了四名小護士。
在星巴克裏,肖妤拿來一張診所開業典禮上的合影,給杜咬鳳他們看。
第一排,是李總、朱川、吳勞乾、屠伯年。
第二排,是餘琳音、滕醫生、韓醫生、周醫生,在餘琳音的旁邊,是安若紅。
第三排,是護士長毛麗芳,葉小蕙、劉雯、安迪、米妮四名護士。
第四排,是市場部的肖妤、前台主管張鐵靜、會計、兩名前台接待小菲、小倩,都是女孩。
照片上,餘琳音就站在第二排左首,因為是開業典禮,沒有人穿工作服,都是正規著裝,餘琳音把外套放在一旁,穿了一件杏黃色羊毛衫,對著鏡頭笑著,那不是嘲諷的笑,也不是陰冷的笑,而是笑得很陽光,很燦爛。
肖妤說,一開始,餘琳音的護士是安若紅,兩人的基本功都很紮實,所以配合相當默契,後來,安若紅升任護士長,忙的事情多了,餘琳音的護士就換成了葉小蕙,另一方麵,這些剛剛從護士學校畢業的小女生,談戀愛的經驗豐富,工作經驗卻是零,需要有餘琳音這樣的熟練醫生多帶帶她們。
“在你們診所,Zoe最要好的朋友是不是安若紅?”諾諾問肖妤,肖妤點了點頭。
“她在嗎?”諾諾指了指樓上,肖妤搖頭說:“Zoe去世後,安若紅就辭職了。你說得對,在診所裏,跟Zoe最要好的人就是安若紅,我想她一定是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事實上那幾天我也是精神恍惚,總覺得診所裏到處有Zoe的影子,就在那間診療室裏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