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迷霧(2)(2 / 3)

“你的這種想法,有沒有跟警方提起過?”諾諾問她。

“說了,可警察說他們重的是證據,排除了自殺,剩下來的隻有他殺了,要定性為謀殺案,必須有充足的證據,可是從現場來看,找不到一件證據能夠支持這種說法,所以在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後,隻有自殺了,至於自殺的動機,不屬於他們的調查範圍。”

說到這裏,餘琳樂顯得很無奈,

“警方都查不出來,我們老百姓又能做什麼?隻有擦幹眼淚去埋葬死者。”

“你父母住在哪裏?”阿壺問。

“他們住在寶山區逸仙路,等預產期臨近,我母親會搬過來,準備照顧我。”

人家都說頭一胎的質量最好,我覺得有道理,姐姐不單比我漂亮,而且比我能幹,她從國營醫院跳槽,我、我父母包括她男朋友都反對,因為有風險,留在九院,旱澇保收,在大醫院上班,近水樓台先得月,如果家裏人有個小毛小病,總能托到熟人,接受最好的治療,可是姐姐義無反顧地跳到了White,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她有技術,有上進心,有事業心,不象有的女人,別看平時象個女強人,忙得風風火火,一旦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男人,馬上偃旗息鼓,心甘情願當起了家庭主婦,姐姐不是這樣的女人,盡管她長得漂亮,有過很多男人追求她,可她始終信奉一條:除了男人以外,女人最好有一份事業可以依靠,這樣等於用兩條腿走路,一旦失去了其中一條,可以用另外一條來支撐自己,盡管一瘸一拐,還在往前走,如果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一旦發生什麼變故,就失去了唯一的一條腿,等於癱瘓,再也不能走路了。

她常對我說,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不會知道明天將發生什麼。九月十日,你在街頭攔住任何一個美國人,告訴他紐約世貿中心會倒塌,他會笑你是瘋子,可到了第二天,一切都改變了。

在九院的時候,她從不把心思花在談戀愛、購物、逛街上,跟著導師黃教授埋頭鑽研,認真治療,不是我替姐姐吹噓,她的內科技術在九院都是出類拔萃的,作為行業領頭羊,九院在上海乃至全國都是最棒的,九院的一流等於是全國的一流。

姐姐是開朗的,樂觀的,當然在診所裏她遇到了一些不愉快,可在哪個單位你不會受氣?國家元首照樣會受氣,所以,我始終找不出能令她自殺的理由。

“難道在她死前一點征兆都沒有?”諾諾問餘琳樂,餘琳樂抿了抿嘴唇,說,

“我有件事情,托她向九院的婦產科醫生打聽,她一直沒給我回音,在她死的前一天,就是十五號,我打電話問她,她居然忘得幹幹淨淨,她從來沒有這樣健忘過,我托她辦的事,她總是放在心上的。在電話裏,她說話心不在焉的,好象有心事。”

諾諾和阿壺交換著眼神。

Zoe的這件心事,正是他們苦苦追尋的,可惜在餘琳樂這裏沒有找到答案。

“你姐姐的男朋友是不是叫洪本濤?”阿壺明知故問,想把話題轉移到洪本濤身上。

“你們怎麼知道?”餘琳樂有些驚訝,

“我們已經詢問了很多人,掌握了很多材料。”阿壺一本正經說著。

餘琳樂點點頭,打開了話匣子:

老實說,我並不喜歡這個未來的姐夫,至今我都納悶,為什麼姐姐會喜歡他?

洪本濤比姐姐小一歲,他是十月份出生的,是天蠍座,星相書上說天蠍座的男人與巨蟹座的女人最合適,姐姐是射手座的,射手座的女人與金牛座的男人最合適。

當然,那種書純粹是消遣,這我明白。

在洪本濤之前,姐姐有過男朋友,恰好是金牛座的,他是搞建築設計的,雄心勃勃,一心想搞出悉尼歌劇院那樣的建築來,於是決定去澳洲發展,就讀建築專業,他鼓動姐姐跟他一塊去,一個讀建築,一個讀醫,姐姐權衡再三,拒絕了,首先,昂貴的學費難以負擔,自己沒有經濟實力,也不想給父母再增加負擔了,其次,她在上海已經是牙醫了,離開上海,就要從頭開始,從學生做起,她覺得不值,於是他一個人走了。

很多人把機場形容成一個感情的分水嶺,別看他(她)在機場分手的時候痛哭流涕,數年後歸來,走出機場就是另外一副麵孔了,戀人如此,夫妻也是如此。

他走的時候,聰明的姐姐就有一種預感,隨著飛機漸漸遠去,彼此的感情也走到了盡頭。

後來,他在澳洲跟一個日本籍的台灣女孩同居了,畢業後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一直打零工,後來隨女孩回了日本,在那裏結婚。他終究沒能搞出悉尼歌劇院那樣的建築來,生了兩個孩子倒是不爭的事實。

洪本濤出現的時候,姐姐正處在感情的空白期。

他們相識於1998年,當時洪本濤在一家裝潢公司上班,收入有四、五千,這在當時是一份相當高的收入,姐姐做醫生的月薪連他的一半都不到。大概出於職業的緣故,洪本濤為人圓滑,伶牙俐齒,很會討人喜歡。

洪本濤長得一般,個子不高,一米七零,姐姐的身高是一米六五,可以找一個更高大的,姐姐前麵那個男友就屬於那種高大英俊型的,有一米八零。

可能是前一個的緣故吧,姐姐對高大英俊型的男人產生了一種本能上的戒備,相反,對於一個相貌平平卻很會甜言蜜語的男人,姐姐幾乎毫無防備,在不經意中就被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