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沒想錯,得罪自然得罪過,好在不是什麼解不開的冤仇,不過小事數樁。最終許長老到底沒把浮蘇怎麼著,而是看良久後,仰天長笑:“李毛毛,現在就算是你來,也得管俺叫一聲太上祖師!”
好吧,這位充充長輩就足夠把心中的怨念放下,還算好:“太上祖師,道示的小名叫毛毛?”
“一毛不拔的毛,雁過拔毛的毛,合稱李毛毛。”許長老的鄉音類似河南話,浮蘇聽得一陣陣想笑,好努力憋著才沒笑出聲來:“行了,滾吧,好生修煉,你太上祖師我老人家臨了臨了能見著你啊,也足慰平生了。”
“是,弟子告退,祝太上師祖您老人家早日問鼎大道。”浮蘇退場。
自家人好打發,四大宗門的也好打發,李道宗當年,到底沒怎麼得罪過大宗門修士,人家得罪的多半是散修魔修妖物。因為李道宗在滄海界由來無門無派,也沒有加入過任何門派。
隔了差不多一個月,浮蘇便接到一封措辭相當雅訓,戰書寫得跟駢文一樣漂亮動人,但那還是戰書。蒼詰接過來一看,不屑地一個冷笑:“當年為父看不順眼的一個小魔修罷了,打發出去倒自立山頭成了氣候,被李少清收拾過。當時還求到我麵前來過,那李少清無名小輩,為父搭也不曾搭理。”
蒼詰沒見過道宗的麵,那時候道宗剛自下界來,隻是和一些小魔小散修掐掐架而已,更何況,蒼詰那會兒正與天道死掐,哪裏顧得上個無名小卒。
“老爹啊,對你來說是小魔修,對我來說就是大魔了。那可是跟您一個時代的,現在境界不知高我多少,您說我怎麼跟人打去。”浮蘇沒好氣地把戰書一扔,真想直接告訴那下戰書的魔修——我爹是冥祖蒼詰,不服來和我爹戰:“等等,流光,這時間怎麼翻譯來著。”
子醜寅卯一類的時辰,隅中平旦一類表示時間的詞,浮蘇怎麼都無法很快反應過來。
“入定是指亥時,按你的算法9點到11點,入定之中,劍閣之上,約君一戰,以奠恩仇。意思就是,10點到劍閣掐架,把恩怨情仇清算清算。”流光翻譯完畢。
“老……老爹,你要救我。”
見浮蘇這模樣,蒼詰都懶得給她個眼角:“出息,自己去,又不是打不過,這副膽小的樣做給誰看。”
於是浮蘇隻好硬著頭皮,大晚上跑到劍閣頂跟個魔修約戰,太上祖師許長老還搬了個小馬紮來圍觀,順便被太上祖師招呼來的還有其他幾位長老以及諸峰峰主,包括宗正在內。除了峰主還沒資格到場圍觀,都被擋在外邊不許進來。
宗正輩分最小,便跑前跑後,又是瓜果點心又是茶水香爐的伺候。浮蘇真想給他們一劍,饒自己個太平,連掐架都不讓好好掐,還有沒有人權了。
“不用管我們,你們有恩仇要清算盡管清管,劍閣有乘雲祖師的陣法相護,誰來也毀不去,不用顧慮。”許長老透著那麼的貼心誠懇。
浮蘇欲哭無淚,那大魔珊珊來遲不說,還來得特別騷包。一身雅致無比的潔白羅衣,穿得比她還像死了師傅的:“你就是李毛毛的傳承人,嘖嘖嘖,李毛毛嚇了他的狗眼。”
浮蘇:……
李毛毛這渾名,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啊!
好在大魔也不多言語,上來就祭出法器來,浮蘇也不想多纏,把赤霄召喚出來。既然她身為道宗傳承人的身份都被知道了,那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來戰吧!
浮蘇沒有用寂滅劍意,寂滅劍意固然有一種無聲無息的恐怖,但遠不如安世蓮鎮場,而且安世蓮在佛門中也有記載,是魔修的死敵,打魔修,自然要認準安世蓮。
浮蘇一劍祭出,劍意運轉,瞬間萬裏盡彤雲,赤霄流火照徹夜空,那火光似可燒盡世間一切。劍意一起,一朵安世蓮自劍底生,花瓣仿若金黃琉璃,在火光中更顯奪目驚心。
一朵生兩朵,兩朵生三朵……至最後漫空金黃蓮華互相映照,竟把火光的赤紅也抵去,隻餘金黃漫天,明光遍地。
幾位長老和諸峰峰主趕緊躲得遠遠的,那小小的花看起來就蘊含著令人驚心的威力:“這是什麼劍意,李毛毛身上也不曾見過。”
“據浮蘇師妹說是第四重劍意,相。”
“安世蓮不是佛門的麼。”
“咱道家也有,道門佛門處一塊這麼多年,誰家不摻混點半路上撿來的。”
“幸虧那幾個弟子被這丫頭給一劍揮退,要真打起來,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