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應不會牽連王家上下,我那……那姐夫,雖看著沉沉不語,卻是禪宗修士,不會動輒輕取人性命。隻是,這紫金蓮花座若找不著,會耽誤大事,要耽誤此事便不是一家之事,而是整個滄海界之事。”王淳一扶起王柏章坐下,看著個滿頭白發的人在自己麵前躬著身,總是不好受的。
王柏章也稍安下心來,又道:“那……那位領頭的仙師不知與家中那位祖宗有何幹係,自然,伯父若是不方便隻當我沒問過便是。”
這事,淳一也拿不準,便含笑道:“你便當沒問過罷,姐夫自有來曆,他不曾言我亦不能多說。”
雖王柏章心裏有些懷疑,但卻也不敢肖想,王家現在有他這位伯父庇佑已相當不錯,再多也不過錦上添花,王柏章也不過是好奇:“是是是,伯父您看,此事若一時不能解決,你們是否要長住,若要長住還是收拾一間安靜清幽的宅院為好,大宅裏人來人往,怕擾著你們的清靜。”
“看情況罷,我總是王家人,回了家中自是有什麼說什麼,想什麼要什麼,不會跟自家人生份。”淳一這話說出來,才是真正的定心丸,不管到底王家在這事上出什麼差錯,有淳一從中周旋,總不至結局太慘。
與王柏章作別,淳一回到暫居的客園中,見在場五人盡是沉沉不語,便問道:“怎麼,還是一點線索沒有?”
林壑讓個坐給淳一,道:“師姐起了一卦,說不在這一二百年,丟失紫金蓮花座的事非但跟王家沒關係,跟凡世中人都沒幹係,想來是修士所為。”
紫金這種質地,在滄海界其實也不新鮮,但天宸曆世加持其上的願力,非等閑物件可以比擬。紫金蓮花座叫正道修士得去,不敢說一日千裏,從此心魔不擾,心障不生,關竅輕取,境界極易穩固。不過,當年王師玄把紫金蓮花座留在王家鎮宅,並非一點手段沒使,所以盜取紫金蓮花座的必非尋常修士。
“到底是有線索了,我叫小僮去知會他們一句,免得他們不安。”淳一轉身吩咐兩句又坐回來,問道:“師姐夫,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否要繼續尋找紫金蓮花座。”
“三件法器不齊,妖獄難行,蓮花座較紫金缽和禪杖還要重要一些,必找到不可。”天宸此時神色平靜,既然已丟失,再怎麼著急也無用,倒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推算。
“要麼去個信回乘雲宗,請天機師叔代為測算一二。”天機真人學的也是《天衍大數》,雖不如蒼詰精通,但也不會遜色太多。浮蘇覺得既然查不到,那就算一算唄,總比沒頭蒼蠅要好。
祝安安卻搖頭:“沒用,算不到,我所習乃《上玄術數》,與你那位天機師叔所習的《天衍大數》雖略差一階,但我算不出,你那位天機師叔應當也算不出。況且,宸君有諳世之法,也沒看出苗頭來,這事……算不出來。”
真如琢磨半天,最後道:“我倒有個主意,阿爹,你跟紫金蓮花座一點感應都沒有嗎?”
“啊……對呀。”一下,眾人都反應過來。
天宸卻道:“因還未經此世祭煉,需血脈之力方能探得,我如今之血脈與上世天差地別。”
“不還有我麼。”淳一指著自己鼻子,道:“再遠也是王家血脈,我們這一支一直是長房嫡出,隻需有這一點就足矣。”
流光默默地暗中祈禱,王家別有什麼倒灶的事,否則隻會更瞎。
思來想去,似乎隻有這一個辦法了,淳一見狀,麻溜地放血,隻需要小小的茶盞,半茶盞即可。放好血,淳一就示意天宸開始以血脈之力尋找紫金蓮花座的下落。
用那半茶盞血引咒,虛空相煉,不消片刻,化作一片血霧,許久才散去。直到血霧散盡,天宸才看向淳一:“可有什麼感應?”
“有,很黑,時而很冷,時而很熱,有風有水聲,還有……妖息。”
最後兩字出來,不但確定了王家血脈的純正,也確定了胖包子的清白。林壑才是真正鬆一口氣的那個,他生怕自己上世又坑完隊友坑自己,有個那麼作死的上世,真不是什麼好事呐。
再強大又如何,活著,才是真正的強大,死了,再強大也是個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