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姐，你一會兒，七點半，看中央3套。世博晚會。馬上就到時間了。”手機顯示的是個陌生的機號，稍微有些嘈雜的背景音中傳來王曉玲語速急急的聲音。
“我正在網上看《肖申克的救贖》，裏邊的女主人公穿一條瘦腳褲，很精幹，我穿好看嗎？”片子正在精彩處，男主人公杜方可能是被冤枉的。杜美按了暫停。
“還行吧。”王曉玲的回答顯然有些心不在焉。聽杜美對她推薦的晚會並不熱心，加重語氣說：“你一定要看。有成龍、韓紅，全是大腕明星。我正在現場呢。他坐飛機過來的。隻有我們倆。我明天回。直接去台裏上班。”
王曉玲的這個他，指的是陶二。出了王曉玲被毀容一事，陶二堅決離婚，說和這種女人在一起太可怕了，不定哪天遭她毒手。
陶妻二妮覺得理虧，況且，事情敗露，公安局介入，就算王曉玲不追究，這日子無論如何是過不下去了。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放下電話，杜美為王曉玲高興著。這幾天，台裏的人都在議論紛紛，王曉玲先遭強暴後又被毀容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怪不得，她突然沒有了蹤影。”
“剛結婚就離了，繼母對她不好，竟然又遇上這事，擱別人身上，早自殺過幾次了。”
“她在北京整容，聽說不會留下痕跡。”
“王曉玲也算是有心計的，陶二，就是紀檢委馬書記的小舅子給她買了樓房，一百多平方米，房產證上是她的名字。”
“人家兩人就要結婚了，寫誰的名字還不一樣？”
“陶二狠，他前妻更狠。強奸和毀容都是她出的點子。就是不知判了幾年？”
“放了。王曉玲撤訴了。”
不管別人說什麼，杜美打心裏佩服王曉玲，高考落榜，工作手續辦不了、情感失意……一個接一個的打擊，好多打擊都是致命的！可王曉玲從來不自暴自棄！忘了問她，吃北京烤鴨了嗎？也許，吃什麼，原本就不是個重要的問題。和誰在一起，才是心情的關鍵。但願陶二能珍惜她。天佑她吧，雖然王曉玲那麼美麗，那麼動人，那麼機靈，但屬於她的神采飛揚，開心快樂的日子實在不多。願她一切順利吧！
衝過澡，上床後，杜美在電腦上敲了幾句：2010年9月7日的這個晚上，看這種片子。幾次落淚，心裏酸澀。特別特別想見到他，默念著昊天的名字，於是，給他發信，讓他看。他說，早在電視上看過，是監獄的“同性戀”。沒看完。
一部揭示人性、一波三折的大片，被昊天說成“同性戀”。哭笑不得。
短短兩年，許立揚又升任市委常委、宣傳部長了。
電視台去了個姓李的台長，個頭偏高，頭發濃黑，眼睛小，眼窩有點深陷，不太多講話，上任伊始，提出的工作目標是：不僅要保證節目質量，還要保證促經濟效益。文化要走產業的路子。他把專題文藝定為收費欄目，按時間長短計收三千到五千不等的費用。
杜美有些接受不了：這節目一收錢性質和角度就都變了。她和王文說：“這麼一搞，節目質量就下降了。”
“現在經濟社會，一切都從效益出發。你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悠著點。反正你在電視台也算有資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