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飛行家》的拍攝,為《斷背山》做準備,加上正處在並購升級快速上升期的威爾洛特的一係列事情,威廉最近忙的連去健身房的次數都減少了。蘭斯也是,先是在歐洲呆了一陣子,然後去了南美,回美國後又立刻去了矽穀,仔細算算,他們兩個人三個月裏在一起的時間還不足一周。這讓想要見麵的渴望分外強烈。
但是現實情況是不允許他們每天都黏在一起的,怎麼辦?視頻連線的出現像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亞曆山大·貝爾在1876年發明了電話,兩年後,愛迪生就在一篇文章中描述了一種名為“電話影像機”的設備,設想這種設備能夠同時傳輸聲音和圖像,使人們能夠看到遠方的親人朋友並與其進行通話。這就是人們最早的關於視頻電話的概念。而在1927年,弗裏茲·朗導演的《大都會》裏視頻通話的畫麵,則讓概念變成人們的渴望實現的憧憬。
六七十年代,就有實驗室開始研究視頻電話交流技術,但到了九十年代才有了時代性的進展,先是有了借助標準電話線進行黑白或全彩視頻通訊的電話機,後來在移動電話中增加前置攝像頭的手機也誕生了,不過因為技術限製,這兩種視頻交流方式的價格都非常昂貴,一分鍾要好幾十美元,而且畫麵延遲掉幀體驗感很差。
與其同時,以互聯網為平台的視頻通訊技術卻發展很快,94年就有廠商推出了全球首批網絡攝像頭,這是視頻聊天最必要的設備,蘋果也準備在今年推出isight外部攝像頭,並在即時通訊軟件ichat中加入音頻和視頻功能,而在矽穀早就有公司走在了蘋果前麵,可以說,視頻連線正在北美變得流行且普及。
不過,流行是流行了,但目前所有在線視頻聊天軟件帶來的體驗感都不夠好,畫麵失真、卡頓、延時甚至丟掉畫麵都時有發生,原因和現在的網絡速度及互聯網技術都有關係,尤其是後者——視頻傳輸的本質其實和放電影是差不多的,就是把一張張圖片傳送到屏幕,當畫麵傳輸數量足夠快的時候,畫麵就是連續的動態。每秒傳送速度越大,畫麵的質量也越高,反之亦然。
就像威廉說的那樣,雖然能通過視頻連線看到真人,但體驗感不夠好,說一句話都要卡三次的話,真的很消磨使用者的耐心和好感。
幸好,從現在開始,威廉他們終於能跟那種極差的視頻體驗說再見了,而這也跟蘭斯有很大的關係——受威廉的影響,蘭斯在過去幾年也熱衷於做各種新興公司的投資天使,而且興趣廣泛,從棒球隊到房地產,再到科學研究所和科技公司等等都有涉足,其中,矽穀那些公司的回報率是最低的,一個是互聯網也算是種不成功便成仁的行業,而取得成功的總是少數,另一個是自千禧年前後的互聯網行業爆發式增長與泡沫破裂後,這兩年正處在平穩的回溫期,遠沒到能再次爆發的時候。
不過,同樣是熱衷於扮演天使投資人的億萬富豪,蘭斯真的遠比他認識的長輩保羅·艾倫幸運,就在幾天前,他投資的一家公司的ceo興奮無比的給他打來了電話,這家由幾個geek在車庫創辦起來的矽穀小公司發明出了一種新的通用壓縮算法,比現在市麵上的所有壓縮算法效率都高,損害率都低,而且能夠應用在不同領域的不同產品中,非常的有市場前景。
就像威廉和蘭斯現在視頻聊天使用的軟件,就用到了這種算法,同樣的網絡速度,畫麵質感簡直是240p和720p的差別,像是之前的屏幕上一直有一層半透明的髒東西,而現在終於被擦掉了,色彩還原度也真實了很多,蘭斯坦桑石般的漂亮眼睛,在屏幕上也終於不再是灰蒙蒙的藍色了。
換句話說,威廉和蘭斯此刻正走在全世界前麵,提前見證著未來的科技發展方向。
“我會向他們轉達你的感謝的。其中一個還是你的影迷,我很懷疑他會不會直接激動過度暈過去,因為新算法被估算出價值巨大,他們現在已經很興奮了。”蘭斯點了點頭,說道。
接下來,蘭斯又提到了他的行程安排。矽穀是個一旦有新科技誕生消息立刻就能滿天飛的地方,已經有不少公司在為這個新算法瘋狂了,想要加入第二輪投資和直接收購公司的都有,尤其是當蘋果、甲骨文這樣的大公司也加入戰局後,一天至少有七八家公司的負責人在申請預約見麵。
賣掉算法或公司是不可能的——大公司在某項技術上競爭不過對手就收購,這是他們的慣常做法,如果這家小公司現在還是那幾個情商都拿去點亮寫程序技能的程序員主導,可能這幾個geek已經將公司轉手成為新的矽穀億萬富翁了,但是蘭斯卻是公司最主要的投資人,他也很清楚能讓大公司出上億美金收購的東西,本身價值肯定遠遠超過這個數字——蘭斯準備多在矽穀呆幾天,多見一些公司負責人,接觸到更多的信息,估測出新壓縮算法的真實價值,再讓利益最大化。
“然後。”蘭斯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就會直接去洛杉磯休假了。”
“太好了!”威廉愉快地笑著說,發現自己一激動讓電腦不穩影像有些歪斜,又調整了一下鏡頭,才收斂笑容,用正式的語氣宣布:“我對他們出櫃了。
聽威廉講述了亞蒙·高夫曼那條價值兩萬美金的地毯是如何被毀掉的後,蘭斯沒有立即被逗笑,而是若有所思的問:“你的經紀人愛玩飛鏢嗎?”
“似乎挺喜歡的?亞蒙偶爾還約過我一起去飛鏢酒吧。怎麼問起這個?”
“唔,我想他家裏的飛鏢靶盤上肯定貼著我的照片。”
“怎麼可能——”威廉笑到一半突然又有點不確定:“應該不會……的吧。”
蘭斯隻是笑了笑,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從認識亞蒙·高夫曼的第一天起,他就看出來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態度很微妙,概括描述的話,就是很想表現出最大的善意和熱情,但內心深處還是有隱隱約約的敵意存在的。
至於原因,蘭斯大概也能猜到。以前他和威廉青梅竹馬般的深厚友誼,是很多人無法理解的,他的父親泰勒·羅德裏克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老羅德裏克從不認為他和威廉之間是平等的關係,階級觀念早已在他心中固化了。
好萊塢也經常見到這樣的關係,一起長大的死黨,一個一飛衝天成為明星,另一個十有八九會成為跟班,靠前者吃飯還以此為榮。亞蒙·高夫曼剛知道他存在的時候,可能也不認為威廉真的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出於護犢的心理,對他有點敵意,後來看清楚了,敵意就變成了警惕,警惕他對威廉影響太深——經紀人總是希望演員什麼事都以自己意見為主的,如果演員更經常從其他朋友那裏獲取建議,那這個朋友絕對不會被經紀人所喜歡——不過因為自己和威廉的關係發生了改變,估計現在隻剩下敵意了,高夫曼肯定覺得他是能毀掉威廉事業的超級定/時/炸/彈。
不過無論是被亞蒙·高夫曼喜歡或者討厭都無所謂,蘭斯隻要知道他們的目的一致,都是為了威廉考慮那就夠了。
蘭斯的目光鎖定在威廉身上,轉而問起了他提到的另一件事:“他們不想你的新電影和安·李合作?我記得你以前和這名導演合作過,還稱讚過他。”
威廉歎氣:“亞蒙和芭芭拉都對李安本人沒什麼意見,尤其是亞蒙,他覺得李的鏡頭語言非常細膩,雖然把《綠巨人》搞砸了,但肯定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大製片廠不會就此把他徹底打入黑名單的。但是,他們對《斷背山》這部電影非常有意見。”
“斷背山……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你應該在公寓裏見過這本書的,有一陣子它是我的睡前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