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常日記(二)(2)(2 / 2)

八個人剛來的時候,除了城市籍的四個說普通話外,我們農村籍的操著四種方言,這也是很有意思的。除了我和那個同樣喜歡沉默的舍友外,他們總是能夠排除異己之心,在中午和晚自習後樂上一陣。馬飛和程一濤在的時候,主角就是他們倆。而我,永遠都是一個看客,一個多餘的人。

10月20日晴

秋意漸盡,梧桐的碩大的葉子幾乎覆蓋了道路。夕陽西下時,我總是夾著一本詩集和一本英語書在校園裏閑散地漫步。這是多麼美好的時候!可是我眼睛裏總是滿含淚珠。

因為我的大學夢在這時候幾近破滅。上課的時候,教師們總是心不在焉,都想著“孔雀東南飛”,很少有願意呆下來安安靜靜地做學問和教書的。他們在課堂上大罵國家的政策和與他們觀點相左的人,有的人甚至從中央罵到地方再罵到係裏,真正與課堂相關的內容卻講得很少。學校裏的大部分學生都在學英語,因為都要過國家四級,否則就畢不了業。專業課和個人愛好就都顧不上了。上大學仿佛隻為了一件事:學外語。幸好我在高中時的外語一直很好,雖然口語不怎麼樣,但應試能力很強。我的英語成績是我們班高考成績中最高的。

在未踏進這扇門以前,我夢想中的大學是一座天堂:沒有仇恨,沒有隔膜,隻有愛,隻有歡笑。

可是它並不存在。存在是一所世俗中的文化的角落,與它之外的世界並沒有什麼分別。

11月25日陰

最近,學校裏來了一個氣功大師。貼了很多海報,說要在學校禮堂舉行報告會,還說可以治病。這個大師的名字最近連續在報端出現,有些教師在課堂上也常常提起。現在,他突然來到了我們身邊。這很可能本身就是個奇跡。人家的議論更使他富有傳奇色彩。

一張門票要十元錢。這麼貴!

出於好奇,我虧了血本也要去看看。禮堂裏擠滿了人,大部分都是來治病的,和要看個究竟的。大師大概有四十多歲,他說他發功的時候要我們都集中精神,說是有病的人就會出現一些異常現象,看上去像精神錯亂。果然,在他發功的時候,有些人就出現了情況。甚至有一個人在地上打滾。

最後,他告訴我們,我們學校的一位教師已經獲得他的真傳,也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以後可以由他帶我們學習。那位教師站起了身,大概也已經有了四十歲吧。

出門的時候,我們報了名,我說我沒有錢,但還是想學。那位教師爽快地答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