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沈輕盈找上門來(1 / 2)

手術之後,江淮時好時壞地拖了一個多星期,生命終於走到了盡頭。

這天午後,他覺得精神略略好了一些,雖沒有元氣出言,卻以手勢比著,讓江婉兒推他出去曬太陽。

醫院的院子中種了許多梅花,在這初冬的時節開得正好,一大片的鮮紅映入眼簾,望過去賞心悅目。

“外祖父,今天的天氣真好,院子裏的梅花也開的歡快!”江婉兒蹲下身,掖了掖江淮腿上的毛毯。

“好,好。”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江淮,忽然明確地說出了兩個字。

這便是他人生的最後兩個字。

在夕陽緩緩墜落的一瞬間,他的手也隨之輕輕地、無力地垂了下來,從此之後,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外祖父,你怎麼了?你醒醒,你別嚇我。”江婉兒及時發現了外祖父的異狀,邊說邊大著膽子探了探他的心跳。

那顆整整跳動了七十七年的心,自此之後,終於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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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的葬禮辦得雖不隆重,但也不簡單。因為生前是離休幹部的緣故,前來吊唁的人都是一些與他同時期的老幹部,而時下大權在握的那些晚輩們,卻連一句問候也沒有。

“人走茶涼。”江曙紅用簡單的四個字形容父母的處境。

“人都走了,怎樣的形式都無所謂。”羅靜的態度比女兒豁達得多。

江婉兒靜靜地跪在靈堂前,一言不發。從媽媽因為離異遠走他鄉之後,她便是外祖父、外祖母言傳身教一手帶大的。這麼多年來,她自覺自己不是他們的驕傲,但也沒讓兩位老人難堪過,但這一次,她看著自己日漸突起的大肚子,感覺到了自己的“不知廉恥”。在世俗的目光中,未婚先孕,可不是如此?

“婉兒,你大著肚子,就不要跪太久了。不然會很累的。”江曙紅關心道。

“謝謝,我沒事。”這陣子相處下來,母女倆的關係算是緩和了一些,但她還是叫不出那一聲隔了十年之久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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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江淮這個一向慈愛的長輩的遺像,陶酒酒心中也是一陣難過。人的生命,就是這麼空乏的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兩個月以前還能笑著開口說話,兩個月後的今天,卻躺進了冰冷的墓穴。

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了生命的無常,也是從這件事情上,她懂得了要感恩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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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楷文再出現在江婉兒的麵前,是以吊唁者的身份。他表現得坦然,好像已經將自己和江婉兒之前的感情放下,從進靈堂開始,便始終目不斜視,眼裏隻有江淮的遺像,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江婉兒。

也罷,他是放下了,江婉兒仔細撫了撫更加突出的肚子,似能感受得到腹中的胎動。她多希望可以像那些幸福的妻子一樣倚在丈夫的懷中,然後輕輕笑言:楷文,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在踢我。

可她隻能以主人的身份,禮貌地看著羅楷文,將自己所有的感情壓抑著。

陶酒酒一看到羅楷文出現,就擔心江婉兒感情上吃不消,就提出留下來陪她。

事情的發展不是她所想的,並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身為當事人的兩個人,還能夠彼此以禮相待,這讓陶酒酒這個旁觀者也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