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胤禛可以讓老五帶話給工部尚書張英,看好了即將備考會試的兒子張廷玉,卻不會再讓胤祺出頭去壓製同在工部當差的老八胤禩,當然,收拾胤禩,四爺手到擒來。

胤禛做事一向穩妥,即便是想打壓正活蹦亂跳的八爺,也不會輕易站出來當麵一錘子下去,畢竟如今他還隻是四爺,一個沒什麼實權的貝勒爺。

其實胤禩挺冤的,他伏低做小,甚至比老四更加隱忍多年,隻如今有一次入了康熙爺的眼,竟是與前頭幾位哥哥一樣被賞了貝勒爵位,若真能做到寵辱不驚,興許就能成為四爺的勁敵了,可惜,如今胤禩還年輕,也氣盛。

東宮太子正不甘寂寞,趁著此屆科舉想要拉攏培養一批能人,索額圖的死給□□不小的打擊。老八一個沒什麼出身、沒什麼背景的邊緣阿哥,憑什麼也來湊熱鬧、蹦躂?

康熙爺高高在上,一眼能把底下瞧得透淨,能容忍了太子的小動作,卻對胤禩的小心機表現出了怒氣,帝王藏得很好,卻也瞞不過胤禛的眼睛。對於老八那種不死心的爭奪欲,若不是狠狠打擊了,將來一旦爭得狠了,也不過是重演上輩子的那一個結局。沒有被康熙老爺子一杆子打死,將來也是被四爺一棍子敲死的下場。

而如今,沒有動刀動槍,不見血肉橫飛,也不是性命攸關,胤禛憑著多年對那位皇父的揣摩了解,給康熙爺遞了一個板子,輕輕敲打老八一下,甚至不痛不癢,卻是給胤禩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八哥,老四這也太過分了,他憑的什麼管這麼寬?嗤,也不過和你一樣是個貝勒,連老三的郡王爵都沒趕上,難道他憑的是東宮一條狗不成……”宮裏宮外都說十阿哥是個脾氣衝的皇子,卻不曉得九阿哥胤禟才是真正的壞脾氣,若是在自己親近的兄弟麵前,胤禟說話就更加肆無忌憚。

胤誐倒是坐在一旁沉默著,臉色也有些難堪,卻倒是沒有像九哥胤禟一樣破口大罵老四的不厚道,隻是眼神盯著八哥的神情看,自打兄弟幾個親近之後,八哥一直扮演著主心骨的角色。

聽著胤禟越說越不像話了,胤禩趕緊站起來拉過按著他坐了下來,“這話也就在我這裏說幾句,出了這門一句都不許。”他們年紀相當,十七八歲,胤禩多懂一些人情世故,以一個略顯卑微尷尬的身份在皇家的生存之道,偶爾提點兩個弟弟幾句,時而四兩撥千斤為兩個弟弟擋掉一些小災小禍。

見八哥臉色嚴肅,胤禟撇撇嘴,到底還是聽勸的,哼了聲,“爺才懶得說他。”心裏還是鬱悶,也不知道皇阿瑪怎麼就著了老四的道,居然隻為著折子上的幾個字,就能那麼狠地訓斥八哥,甚至還勒令在府上禁足自省。

“說了來陪八哥喝酒解悶的,才兩句就又提那不愉快的事,要不是八哥不怪罪,還以為你是來堵八哥心裏不痛快的!”胤誐這才開口,卻是一句就將九爺給嗆了。

胤禟才剛勉強住嘴,這下差點跳起來,卻是與老十你來我往一通唇槍舌劍互掐,倒是讓胤禩在一旁看得會心一笑,兩位弟弟的心意他懂,確實何必再聊那些不痛快的。

就這麼八貝勒提前退出這一屆的科舉奪利,東宮□□在物色新一屆進士人才之餘,有些疑惑四爺那一番舉動是在有意向太子爺示弱討好?□□急於補充勢力,忽略了康熙爺神色不明的沉默,也琢磨不透四爺打壓老八背後的真實用意。

殿試結束,那個名叫鄔思道的年輕人倒是出乎胤禛意料,“竟能入一甲搏得探花,策論對答確實做得很好。”特地去看了鄔思道的卷子,胤禛終於有些明白,向來行事謹慎的張廷玉能與這鄔思道多次相約。

“四哥倒是清閑,你將老八從工部弄走了,尚書大人卻是每天得閑了就盯上我。”胤祺好生鬱悶,張英是個頂認真的人,既然康熙爺將五貝勒、八貝勒擺在工部當差,自然是要好好教的。

胤禛有意提點老五多做些學問,這家夥竟是將話題扯開了,瞪了眼,“聽說昨兒八弟給皇阿瑪呈了一幅字,或許,我去說說,讓五弟你去與八弟再比比?寫得好了,還能得皇阿瑪賞。”

五爺神色一抽,勉強笑著討饒,“誰愛爭、誰去。”

“就你這性子,老八回工部溜一圈,你這些日子辛苦攢下的,都沒了。”胤禛語氣滿是怒其不爭,實在是越發覺得老五這脾氣太過散漫,四爺倒是寧願老五這是裝出來的。

五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稍稍斂了笑意,“四哥,八弟那麼好的才能,別浪費了。”死兄弟不能死五爺啊!

“嗯,老八不如五弟穩妥。”四爺堅持,胳膊肘當然是往裏拐的,無視胤祺下一瞬垮下來的表情,心裏覺得胤祺其實也挺活潑的,“不過,戶部似乎更適合胤禩。”儼然一副隨意就能安排弟弟去哪兒呆著的,那股子自信模樣看得一旁五爺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