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跋(1 / 2)

這部拙作,從起筆到完稿經曆了十年。按說如此長的時間足可以將一部作品研磨得相當出色,可麵對拙作即將出版,我仍感忐忑不安。因為以親曆者寫故土的貧瘠與苦難,寫曾經的掙紮和跋涉,仿佛是喋喋不休的訴說。

人生有幾個十年?我似乎一直在期待,期待養育我的故鄉和大西北眾多受貧窮、幹旱困擾的人們能早一天走出困境,過上平安富足的生活。畢飛宇說他的故鄉興化容易遭水災,所以父母從小教育他“堅信真正的財富應當儲存在腦海裏。”我的故鄉西海固恰恰相反,從我記事起鄉親們經常愁眉不展的就是“天又旱了”。等雨、盼雨是祖祖輩輩心中永遠解不開的結,而那個結遺傳似的從小就紮在了我們心中。隻有老天下雨,糧食才能豐收。反之,土地就會荒蕪,人們就要挨餓。

老子曰:上善若水,意思是至善的行為就應該像水一樣滋養萬物。回眸十年來西部大地上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是通向移民區的那一排排巨龍般的引黃灌溉泵站、一座座橫跨黃河的天塔般的水利樞紐,還是史無前例的南水北調工程,這一切無不是黨和政府為幹旱少雨的西部人民謀福祉的偉大壯舉。

二〇一一年五月,我和王佐紅、王西平、陳麗娟四人有幸受寧夏作協派遣赴江蘇參加“江蘇省作協第22期青年作家讀書研討班”。在讀書班的交流發言中,我捧著這部修改得淩亂的草稿說:“雖然這部關注西部幹旱、生態破壞和社會發展的長篇小說習作擱置了十年仍無機會同大家見麵,但我相信它會同我的家鄉一樣,有美好的未來。”當天傍晚,我和同學們一起在古都南京風景秀美的秦淮河邊散步。熱心的王佐紅與我談起書稿的事,我請他賜教,他欣然答應了。就這樣,書稿終於走進了陽光出版社,並在寧夏回族自治區黨委宣傳部的鼎立支持下終於要麵世了。

在此,我非常感謝辛勤培養和大力支持我的自治區黨委宣傳部、寧夏文聯、江蘇省作協、新華網、《健康報》、寧夏衛生廳及青銅峽市、海原縣的各位領導和老師;感謝哈若蕙、丁朝君、楊森翔、傅曉紅、俞勝、王德臣、閆宏偉、張學東、李向榮、丁洪山、李四營等恩師和朋友的指點。同時,我深深地感謝給予我特別關照的張永興、張芳等青銅峽市人民醫院的領導及多年來對我厚愛的各位同事;感謝親人的養育,感謝慈母般善良的二嫂,忘不了她節衣縮食供我讀書,忘不了她躺在病床上為我修改稿子的艱辛。

我的每一個腳印,都傾注著你們深情的目光;我的每一個字眼,都飽含著對你們的感恩之情。

作者

二〇一二年一月

得有樣東西,摸出來一看原來是兩本被老鼠啃得很毛糙的《農民識字課本》。除了學習的課本,我還是第一次得到“課外書”。《農民識字課本》的語文與算術合在一起,上麵有“羊過清明牛過夏,人過小暑侃大話。”等諺語,內容很有趣,我捧著它在月光下一直讀到天亮。

上初二那年,母親因患重病住院做手術了。學校開學的報名費是16塊錢,周末放學時,老師叮囑拖欠報名費的同學返校時一定要把錢湊齊。

父親是星期天的下午才從幾百裏遠的醫院趕回來的。

“爸,我還差6塊9角錢的報名費。”遠遠的看見父親從山上走來,我就喊。

“你給老師說,等咱們秋後把豆子賣了再交。”父親說。

“不行,已經拖欠了兩個星期,老師說這個星期一定要交齊。”

“你媽的住院費沒了,醫院把藥停了。”父親無奈地說。

“……”我知道母親患病,家裏已經負債累累,但我還是等著父親想辦法。

父親下了山,把肩上的空幹糧袋遞給我,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去了鄰居家。很快,他出來了,又進了第二家鄰居的大門。過了一會兒,父親又去了第三家……

其實,我星期六下午回家就跑去向幾家鄰居借過錢了。有的家裏實在沒錢,有的說我母親病得那麼嚴重,讓我在家幫著幹活兒,有的勸我幹脆不要讀書了:“女娃念多少書,也是別人家的人。”他們這樣說。沒借到錢,我隻好空著手含著淚回家了。因為母親去醫院看病時,鄰居們已經給她湊過住院費了。在那個貧困的小山村,誰家又有多少現錢等著我去借呢?真是無助,可我又想去上學。

之後,我看到父親向村子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