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憶錄(11)(2 / 3)

“‘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趕到那裏。起初,我們怕來不及了,救不出什麼人了。我們看到的,隻有一條支離破碎的小船和一些殘桅斷板在海麵上漂浮。帆船出事的地方,令人失望的是竟沒有看到一個活人的影子。我們掉轉船頭離去時,忽然聽到有人在呼救,我們發現不遠處的一塊殘板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臨死的人。我們趕緊把他救上船,這是一個叫郝格森的水手,他被燒傷,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第二天,這個年輕人才把發生的事情告訴我們。

“‘原來,我們走後不久,布侖特加斯德就對剩下來的五個被關押的人動手了,他先開槍殺死了那兩個獄卒,然後把他們扔進大海裏,三副和他們的下場一樣。布侖特加斯德親自下到中艙,手持屠刀割斷那個醫生的喉嚨。五個被押的人中,隻剩下勇敢機智的大副了。他見布侖特加斯德手持屠刀血淋淋地走過來,就掙開了事先設法弄鬆的綁繩,迅速地跑到甲板上,一頭鑽進了尾艙,十二個犯人緊跟著他衝過來,大副坐在火藥桶旁手拿一盒火柴,那桶火藥已經打開了蓋子,這條船上共有100桶火藥。大副厲聲說,若是有人敢動他一根汗毛,他就讓全船的人上西天。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發生了大爆炸。郝格森認為火藥桶不是大副用火柴點著的,而是其中的一個囚犯開槍點燃了。不管是誰點著的,總之“格洛裏亞斯科特”號帆船同那些劫船的犯人就此永遠消失了。

“‘親愛的孩子,簡短地說,涉及到那個悲慘事件的過程就這些。第二天,我們這些人被一艘開往澳大利亞的雙桅帆船“科德斯波”號救了。該船的船長沒有盤問就相信我們是遇難客船的幸存者。後來,“格洛裏亞斯科特”號運輸船作為航海上的失事被海軍部記錄在案,真相卻始終沒人知道。“科德斯波”號順利地航行一段時間後,我們在悉尼上了岸,我同伊文斯更名換姓去采礦,礦上的人來自不同國家,我們很輕易地掩蓋了過去的身份和經曆。以後的事,我不用細說了。我們後來都發了財,到各地遊玩了一番後,我們就以富有的殖民地居民的身份回到英國,購置產業。這二十多年來,我們一直過著平靜的生活,我們不願回顧過去那段可怕的經曆。但是我們沒料到,那個水手找到了我們,我一眼就認出他就是我們從帆船的殘板上救起的那個人。我看見是他來了,心情壞透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們的,他利用我們懼怕的心理,對我們威脅勒索。如今,我親愛的孩子,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要極力討他歡心了吧,你多少能理解我當時怎樣恐懼的心理了吧。他雖然離開我到另一個和我有同樣經曆的人家去了,可是他依然在恐嚇我。’

“‘我在寫這些字時手已經哆嗦個不停,字跡幾乎看不清寫的什麼,貝爾朵斯先生寫來的密信說,那個叫郝格森的混蛋已經檢舉了那件往事。上帝啊,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吧!’

“以上就是那天晚上我讀給小德雷佛的故事。華生,這真是一個富有戲劇性的案子。我的好友經曆了這飛來橫禍後,傷心得心都要碎了,他幹脆到德蘭伊去種茶樹了,據說幹得不錯。至於那個水手和貝爾朵斯的音信,自從那封警告信後,再沒有一點音訊了。沒有人向警察局舉報過這樁事,所以一定是貝爾朵斯把郝格森的威脅當真了。曾有人見過郝格森在周圍潛伏過,警局認為他殺害貝爾朵斯後就畏罪逃走了。我的看法卻正相反,一定是貝爾朵斯認為郝格森要舉報他的罪行,百般無奈之下殺死了郝格森,之後攜帶所有的錢財逃往國外去了。這些就是本案的大致情況,華生,若是這些事對你的筆記有益的話,我很願意讓你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