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打到的野味送到剛剛開門營業的‘食為天’。花易得到了二十錢。不過在食為天門口處,遇到一個趴伏在門前被夥計死活踢踹不開的乞丐。花易看著那縫頭垢麵,看起來似乎是被自己夥伴給出賣的可憐家夥那副絕望的樣子,心中一軟,將手中的五錢給他買了一些吃的東西。
在那六指乞丐狼吞虎咽的感謝聲中,花易用剩下的十五錢在鎮上的商鋪購買了此次進山所需要的必需品。
每年的年中,年末,為了慶祝兩季的豐盛收獲,生活在齊雲山兩側的凡夫俗子會自發的舉行兩次聲勢浩蕩的祭山儀式。到了那一天五更時分,天色蒙亮,齊雲山四周卻可謂是被千萬人從四麵八方而來的信徒同時跪求膜拜,焚香燒紙。本就雲霧繞繚的齊雲山,被這一股股四處彙集在一起的香燭煙霧熏染的更加的虛無縹緲起來。當然這其中更有一方富甲不惜重金購來活物,血灑當場,活祭齊雲山。
距離年中大祭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花易將一些用得著的東西收集起來之後,便直奔齊雲山位於武國境內的地段,由著齒草叢生的東側攀爬而上。
東側方向由於山石鬆裂,加上坡度緩衝較小,難以攀登,故此很少有人會選擇此處上山。
根據書頁記載,由東而上卻是有些根據。齊雲山經過曆代人的祭祀,可以說是靈性十足。東為天地五方之始,自古仙境之地便是由東繁衍而起。為此花易寧知千難險阻,也隻有硬著頭皮往上攀爬。
一路艱難摸索山石縫隙,溝壑而上。花易身穿素衣,腳踏布鞋,手腕之上,係著一顆牙齒大小閃著金光的金墜子。
說起來這金墜子還是花易翻箱倒櫃的時候發現的,想起來應該是老爺子生前偷偷的藏在那裏的。不然的話,花易早就將這金墜子拿到當鋪換些錢財,為老爺子買上一口上好的棺材,而不是用老爺子生前的鋪蓋卷了幾圈下葬。若說花易此刻手腕帶著金墜子也不是空穴來風,金為五行之首,東屬金,故此金必不可缺。進山必須要在身上佩戴材質為金的物品,而且它的最大用途還是用以避除那些尋仙不成,自刎山中的遊鬼冤魂。
日日夜夜,花易也不知具體攀爬了多長的時間。總之直到他抬頭發現上方是一片朦朧的煙霧,花易這才知道似乎已經是臨近了老爺子曾經對他提起過的奇妙地帶了。
此時的花易雙手指甲多處斷裂,手掌更是通紅浮腫,不知脫去了幾層皮。幹裂的嘴唇翹起一層層的碎皮,圓乎乎的臉頰早已消瘦的露出了兩側的腮骨,雙目更是被這一段艱難曆程消磨的沒有了昔日的激昂,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滄桑堅毅的厚重氣息。一路攀爬若不是不斷的偷取山中修建的道觀供奉充饑,花易也不會有力氣攀爬到此。
兩日後的深夜,花易剛從一側密林中利用陷阱將一直麅子給獵住,一陣陣淡淡的香燭所特有的氣息從下隱隱飄來。
花易聞到那股氣息,當即神色一怔。滄桑的臉頰上一股隱藏深刻的激動情緒慢慢的顯露而出。匆匆的將麅子給燒烤添了一下肚子。花易提著包袱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位於山腰內的一側不斷溢出清泉的山口。將身上拖帶了幾個月的勞累奔波一股腦的甩入泉水之中,花易舒展的將全身上下清洗了一遍。
穿上包袱內攜帶的布衣,腳蹬草鞋。花易站在山腰,遙望東方。
五更時分,香燭氣息突然大盛,其中更是摻雜著一股股血腥的氣息。齊雲山之下,此時已是聚攏了不下萬人,他們個個跪求膜拜,身前香燭檀香,燎旺騰空。從四處彙聚而來的煙霧將齊雲山掩飾的包裹起來。花易臉頰清澈,在雲霧與燭香氣息的圍繞之中,身穿青色布衣,腳踩草鞋,吃過起初準備好的素齋,花易一手提著白泥特製的香爐,朝著雲霧繞動的上方攀爬而去。
白泥香爐口碗口大小,其內中心安置有一根紅白相擾的蠟燭,微弱的火焰,孳孳不倦的跳躍。在蠟燭的四周依次是五根長短不一的短香,象征五行。花易手提香爐,其內燭光跳躍,所過之處,雲霧飛快的從中滾滾分離,向兩側翻卷而去。竟然奇跡般的將身前白色煙霧給驅散出一條一人寬的清晰道路來。
稍作驚喜一陣,花易也知曉此時不是太過高興的時候,隨即開始攀爬著朝上走去。
畢竟凡體肉胎,行進了大半日的時間,花易便感覺到了渾身乏力,腿腳沉重。換做往常時間,花易或許會選擇就地休息一陣,可是現如今祭山儀式最多持續三天,他要趕在這三天的時間內衝破這層雲霧,才能有所希望進入書頁中所示的一處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