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聽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把這篇有點頭緒但又十分模棱兩可的報道念完了。我問他:“福爾摩斯,對此你有什麼想法?”他站起身來,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對我而言,這則從巴黎寄來的電報對我們的幫助不大。”
“但是盧卡斯先生的死因還是查清楚了啊!”
“盧卡斯的死隻是一個特殊的意外。我關注的不是他的死,我關注的是那份機密文件,我必須對英國負責,說得更遠一些,我必須對歐洲人民負責。前幾天最大的收獲是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我收到了很多政府給我寄來的時事報告文件,歐洲一直風平浪靜,表麵上這封信還沒有被國外某些戰爭狂人搞到手,但是實際上它已經寄往需要這封信的人手中去了。但這種可能又不能成立。這封信到底有沒有寄出去呢?如果沒有寄出去,又在誰的手中?我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著。盧卡斯死在案發當晚,這是不是一個偶然現象呢?他到底見過這封信沒有?他和這封信有多大聯係呢?假如這封信曾經掌握在他手裏,怎麼在他的文件櫃裏又找不到呢?他那位得了精神病的妻子到底把信拿走了沒有?假如拿走了,是不是在她巴黎的家裏呢?我又該如何讓巴黎警方不懷疑我而又能夠十分順利地搜查她的家?我們有很多困難要去麵對,要去克服。呦!又有好消息嗎?”他接過送信人遞給他的紙條,急急忙忙看了一眼,然後說道:“警長雷斯德又有了進展。華生,我們去西敏寺走一趟吧。”
盧卡斯的舊宅坐落在戈德芬大街左側,這座建築看上去比較陳舊,雖然有點窄但卻非常美觀大方,魁梧的雷斯德在窗戶上探出頭來向我們招了招手。我們進了門和他見了麵,在案發現場,保留下來的作案痕跡已經所剩無幾,惟一保留下來的是地毯上那塊難看的、形狀不規則的血跡。地毯不大,形狀是正方形,放在房間的中央,四周是用小方木塊拚成的舊式地板,擦得很幹淨。壁爐上方掛了各式各樣的武器,那天晚上使用的凶器就是其中的一把。其他的家具擺設都十分考究和精致。
雷斯德問道:“你看過巴黎的情況嗎?”
福爾摩斯“嗯”了一聲回答了他。
“巴黎警方似乎把這個案子給破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吧。巴黎警方的推測就是:富納耶夫人從巴黎趕到倫敦看富納耶先生,也就是盧卡斯。富納耶沒有想到他妻子會來,要知道,他妻子是一個深居簡出的人,富納耶對於她的到來感到十分驚訝,但是他讓她進了屋。富納耶太太怪富納耶先生不回巴黎的家,讓她一個人在家裏獨守空房。於是兩人就吵了起來,兩個人互不相讓,最後肯定是有人先動了手。在爭吵當中,富納耶太太精神分裂症突然發作,不經意在手邊取出匕首刺死了富納耶先生。富納耶先生臨死的時候還掙紮過。這些被推倒的椅子,以及他手裏始終拿著的一把椅子,就是他們爭打的最後結果。事情就是這樣。”
福爾摩斯反問他:“你找我來幹什麼呢?”
“噢,噢,我們又必須牽扯到另外一件事情當中去了,當然這是一件會讓你興趣盎然的怪事。不過,它和這起謀殺案沒有什麼關係。”
“你說吧,是什麼事?”
“案發後,我們接到報警,立刻就趕到了案發現場,我們立刻封鎖了案發現場。今天早上,因為已經埋葬了死者,現場的調查也已結束了。在收拾房間的時候,我翻開這塊地毯,結果發現……”
“發現了什麼?”福爾摩斯追問雷斯德。
“當時我們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也表現得十分驚異。看見地毯上那塊血跡了嗎?肯定有很多血從那裏滲了下去,是不是?”
“不錯。”
“要是白色的木板上相應的地方沒有任何血跡,你會不會覺得很蹊蹺?”
“白色木板相應的地方不可能沒有血跡!”
“我早料到你也會不相信這個事實,但事與願違,那上麵的確沒有血跡。”
他一手就把地毯的一角翻了上來,果然白色木板上沒有血跡。
“但地毯的反麵和正麵一樣被血跡滲透了,地板上不可能沒有血跡。”
雷斯德見聞名英國的偵探高手也被這件事情難住了,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地板上還是有一塊血跡的,但它的位置和第一塊血跡不一樣。你仔細瞧瞧。”雷斯德又用同樣的手法翻開地毯的另一角,那塊白色的老式地板上露出了一大片深紅色的血跡。福爾摩斯先生,這又如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