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考慮了一會,說:“簡單地說,您認為有一種魔鬼般的力量,使這沼澤地變得讓巴斯克維爾家人無法安居,是吧?”

“有些跡象已經說明是這樣的。”

“如果這種神怪的說法肯定的話,這青年人在倫敦就會像在德文郡一樣倒黴。一個魔鬼,怎能隻會在本地施展魔術呢?”

“福爾摩斯先生,若是您親身接觸到這些事,就不會這麼說了。據我理解,您的意思是說,這個青年在德文郡和在倫敦一樣安全,他就要到了,您說怎麼辦呢?”

“先生,我建議您接到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後,先不要告訴他這件事。”

“那麼,我該怎樣去做呢?”

“摩梯末醫生,如果你能在明天10點鍾來找我,你能和亨利·巴期克維爾爵士一塊來,那對我的未來計劃會有所幫助。”

“我一定會這樣做。”摩梯末醫生帶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匆匆走了。當他走到樓梯口時,福爾摩斯又把他叫住了。

“摩梯末醫生,再問您一個事,您說在查爾茲爵士死前,曾有幾個人在沼澤地裏看見過那個鬼怪嗎?”

“有三個人看見過。”

“後來又有人看見過嗎?”

“我還沒有聽說過。”

“謝謝您,摩梯末醫生,走好。”

福爾摩斯帶著安靜的、內心滿足的神情回到座位上,這表示他已找到合乎口味的工作了。他問我:“要出去嗎,華生?”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如果留在這對你有幫助,我就不出去了。”

“不,我的夥伴,采取行動的時候,我會求助於你的。這事有些特別,我想在黃昏前一個人將這有趣的案件琢磨一下,你路過布萊雷商店時,讓他們送一磅濃烈的板煙來好嗎?”

我知道,閉門獨處權衡點滴證據或確定重要的線索,對我朋友來說極為重要。因此我就把時間全部消磨在俱樂部裏了,直到將九點鍾時,我才又回到貝克街去。我推開門,見屋裏像是著了火似的滿是煙,連台燈的燈光都看不清了。透過煙霧,我模模糊糊地看到福爾摩斯穿著睡衣蜷臥在安樂椅中,口裏銜著黑色的陶製煙鬥,周圍放著一卷一卷的紙,我被嗆得咳嗽起來。

“凍著了嗎,華生?”他說。

“沒有,這屋裏的煙濃得讓人無法忍受。”

“那麼,就打開窗戶吧!我看得出來,你整天待在俱樂部裏吧?”

“是呀,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華生,我看你帶著輕鬆愉快的神情,想同你開開心。一位紳士在泥濘的雨天出門,回來後身上仍幹幹淨淨,他一定是整天坐著,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對,是很明顯。”

“你知道我到哪兒去了?”

“你不是待在這裏沒動嗎?”

“恰好相反,我去德文郡了。”

“你的魂靈去了吧?”

“說得對,我的肉體一直坐在這兒。可我的魂靈在遠遠飛走的時候,我喝掉了兩大壺咖啡,抽了許多的煙草。你走了之後,我派人去斯坦佛警署取了繪有沼澤地這一地區的地圖,我的魂靈在這張地圖上轉了一天。我自信對那個地區的道路已很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