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他成功地逃掉了,並且通過馬車夫將我的姓名傳達給我時,咱們已領教了他的機智和大膽了。從那時走,他知道我在倫敦著手這樁案子,他隻好回到達特沼澤地,等候準男爵的來臨。”
“等一下”,我插言道,“主人要倫敦時,那隻獵狗怎麼辦呢?”
“這是件重要的事情,斯台普吞有一個忠實的老仆人叫安東尼,他倆的關係要追溯到多年前斯台普吞做小學校長時期。這個人,像斯台普吞太太一樣,英文說得很好,但帶著奇怪的大舌頭的味道。我曾親眼見過那老頭經過斯台普吞所標出來的小路走過格林盆泥沼,獵狗很可能是由他來照管。
“也許你們還能記得,當我檢查那張上麵貼著報紙鉛字的信的時候,我仔細地檢查了紙裏麵的水印。在檢查時,我把它拿在離眼睛隻有幾英寸的地方,感覺出有一種像是白迎春花的香味。那股香水說明,案子裏牽扯到一位女士,當時我心裏已經開始想到斯台普吞夫婦。我就是這樣地在去西部鄉下之前肯定了那獵狗,並且猜出了罪犯。
“我玩的把戲就是監視斯台普吞。可是,我和你們在一起就會幹不成這件事,我把大家都蒙騙了,悄悄地去了鄉下。卡特萊和我一同來了,他假扮成農村小孩,他對我的幫助太大了,我得靠他才能弄到食物,並抓住所有的線索。
“華生大夫的報告對我幫助太大了,特別是有關斯台普吞身世的那篇,讓我證明他們就是那對夫婦了。華生,當你在沼澤地裏發現我的時候,我已把全部的事實弄清楚了,可是我沒有拿到足夠的罪證。看樣子除了當場這樣做之外,別無他法了。我們這樣去做了,並因此讓咱們的委托人受到了驚嚇。在這件不能忘記的事情裏,最令他傷心的是那不幸的女人騙了他。
“現在再來談談她在此案中所扮演的角色吧。無疑地,她受著斯台普吞的左右,其原因也許是愛情,也許是恐懼,更可能兩者都有。在他的命令之下,她同意裝成他的妹妹。斯台普吞似乎有嫉妒心,當他看到準男爵向女士求婚時,他還是忍不住出麵幹涉。他用籠絡感情的辦法使亨利爵士經常到梅利瑟宅邸來,以便早晚能獲得所期望的機會。在事情危急的那一天,他太太突然同他對立起來。她知道,亨利爵士來吃晚飯那一傍晚,那隻獵狗就關在外邊的小屋裏。她譴責了她丈夫預謀要幹的罪行,她第一次透露了她另有所愛。她那往日的柔順突然變成深深的仇恨。他看得出來,她會將他出賣的,因此他就把她捆了起來,以免她去警告亨利爵士。我想,他打錯了算盤,他的命運同樣是注定的,一個有著西班牙血統的女人是不會那麼輕易地寬恕這樣的侮辱的。我要講述的就這些了,我不知道是否還剩下什麼重要的東西沒解釋。”
“他是不是指望那隻可怕的獵狗,像弄死老伯父那樣嚇死亨利爵士呢?”
“那畜生凶狠得很,又隻能喂個半飽,它的外表就能使被追蹤的人喪失抵抗力。”
“當然了,最後還有一個難題,如果斯台普吞繼承了財產,他怎樣來解釋這樣的事實呢,作為繼承人,為什麼一直更名改姓地陷居在離財產那麼近的地方呢?他要求繼承權怎能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和要求進行調查呢?”
“這真是一個難題,我恐怕解決不了這個難題。過去和現在的事還能搞清,一個人將來怎樣就很難談了。斯台普吞太太曾幾次聽到她丈夫談論這個問題,有三個方案可以考慮:他可能從南美洲要求繼承這份財產,讓當地的英國當局證明他的身份,這樣可以不來英格蘭就能弄到財產;另外,他也許會在倫敦隱居一段時間,等風平浪靜後作為事實上的惟一合法繼承人出麵;當然,他也可能用金錢收買一個同謀,再假造一些文件,隻要求部分繼承權。這樣,既可以堵住當地人的口,又可以得到實惠。啊,我親愛的朋友,咱們已經緊張工作幾個星期了,這個案子也偵破完了,該好好地輕鬆輕鬆了。我在虞格諾戲院訂了一個包廂,咱們在半小時內穿戴好,先去瑪齊尼飯店吃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