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嬰乍現2(1 / 3)

林紅低低發出一聲尖叫,發瘋了樣將床上的被褥扯起來,揉作一團,狠狠摔在地上,並且重重踩上幾腳,好像這樣就能踩去上麵的痕跡。

她飛快地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房間裏的味道讓她不能忍受。

林紅住的是三樓,窗戶外麵正對著一個橢圓型的小花園。花園裏的草坪剛修剪過,非常平整,還有些芭蕉和玉蘭花分布其間。如果在傍晚前後,花壇邊的小徑上會有很多老人悠閑地行走。但現在已經是深夜,整個小區裏都靜悄悄的,林紅隻是下意識地往下麵花壇張望了一下。這瞬間,她忽然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在花壇前的空地上,筆直地站著一個男人。

林紅憑直覺認定那是一個男人,因為女人不可能有那麼魁梧的身材。現在已經是夏天,那男人卻穿著件雨衣,雨衣是老式的黃油布做成,寬寬的帽簷將他的整張臉都藏了起來。

這樣的男人站在花壇前雖然有些奇怪,但還不至於讓林紅覺得恐怖。

讓林紅恐懼的是那男人手中還握著一根棍子,棍子比他要高出一個頭來。在棍子的頂上,還懸掛著什麼東西。林紅定睛看時,立刻看清那居然會是一個光著身子的嬰兒。

嬰兒渾身泛著種蒼白的顏色,水淋淋的像剛從水中出來。它的眼睛緊閉著,臉上滿是褶皺,稀疏的頭發緊緊貼在頂上。必定有一根繩子係在它的身上,它此刻在棍子的上麵輕微晃動。

林紅淒厲的一聲尖叫過後,迅速拉上窗簾。

她的心如遭重擊,跳動的聲音連她自己都能聽到。漫天的恐懼襲卷過來,她隻覺得全身都似漫泡在冰冷刺骨的水中,已經僵硬得不能移動分毫。早已逝去的那段歲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那些躺在產床上女人的痛苦哀號,此刻又響在她的耳邊。鮮血流了出來,占據她的視線。

林紅倚在窗上喘息著,顫動著,她掙紮著回到床上,重重地倒上去,身子開始不停地抽搐。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林紅終於可以勉強支撐起身子。她飛快地挪到窗邊,閉著眼睛調息了一下,再次拉開窗簾。窗外花壇前的空地上什麼都沒有。沒有穿雨衣的男人,也沒有懸在棍子頂上晃動的嬰兒。

林紅使勁嗅嗅鼻子,空氣裏已經沒有了香水味和香煙的味道。

這一刻的林紅滿心都是疑惑,她不知道剛才那一切是否自己的幻覺。蒼梧小區是海城物業管理最好的小區,它怎麼會讓一個穿雨衣的男人進入小區呢,而且,他還握著一根棍子,棍子的頂上還懸掛著一個嬰兒。

還有屋裏的香水味,它們現在也都消散無蹤了,好像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林紅腦袋裂開似的痛,這一晚,她吃了兩顆安眠藥,強迫自己進入夢鄉,否則,獨自醒在夜裏的滋味會讓她覺得噬骨的痛。

在夢中,她身陷重圍,左衝右突。包圍她的盡是些模糊的影子,但那些聲音卻異常清晰,那是嬰兒的啼哭,婦人的慘嚎,還有剪刀剪開皮肉,血水湧動的聲音。

第二天她醒來,忽然又覺得空氣中開始飄蕩桂花香水的味道。

20

林紅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是如此孤單。

上午,她到公司裏去了一趟,本來不用去的,但一個人呆在家裏讓她覺得心裏不踏實。她的背景和她冷漠的表情,讓公司裏的同事對她敬而遠之,所以除了幾句禮節性的問候,再沒有人願意走到她的跟前。她呆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空調的溫度開得很低,沒多一會兒,她就覺出了身上的涼意。

現在,她要思考她該怎麼辦。房間裏的桂花香水味和男人氣息,她確定真的存在。那是她的家,這城市惟一真正屬於她的地方,她熟悉那裏就像熟悉自己的身體。一定是她不在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曾經進入過那裏,而且,在她的床上留下了讓她不能忍受的痕跡。她感到奇怪的是,那對男女難道僅僅是把她的家當成偷歡的場所?他們一定還有別的目的,隻是她不知道罷了。更讓林紅難以理解的是,那對男女究竟怎麼樣進入了她的家中。未知在某些時候可以給人帶來那麼多的恐懼,林紅想,如果自己在家裏睡著了,而那對男女又在這時進入房間,那麼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