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皇宮玉鸞殿的暗室裏,悄悄地上了燈火。
深宮慣例的滴漏有規律地響著,一滴滴地滑下滴落,餘音久久不去,平添了這原本陰暗潮濕的地方一抹魅影,讓人聞之便覺心寒。
這密室裏置了一玉榻,那玉確實取自於南疆奇寒之地北部的琨麗山,集天地之靈氣,彙百世之精華方可形成這毫無瑕疵的美玉,如此一整塊的玉雕琢而成的玉榻卻是天下極為難得的。
玉榻上紋著百花圖,竟生動十分。玉榻兩旁各豎有三根玉鸞柱,刻龍繪鸞,竟也是奇物。前方掛有重重血紅紗帳,隔簾相望隻見大概,看不真切。
此時,玉榻上正斜臥著一美人兒,頭梳回心髻,紫金牡丹步搖,玉肩初露,一身血色紅錦紗。胸口繡有朵朵滴血牡丹,若隱若現,藏於血色紅紗之中。紅紗從大腿處斜滑落地,似將這玉榻也染了一層血紅。
縷縷青煙從玉香爐中彌漫開來,這異域的紫荊羅蘭確實是香中極品。她,柳眉微顰,杏目微睜,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好一張絕色容顏。
她右手支頭,左手戴一玉鐲慵懶地搭於腰際,她似乎很享受這裏的一切,雪白如瓷的皮膚在鮮豔欲滴的紅的忖托下,竟然顯得有些蒼白。
石門開了,甬道裏傳來稀疏的腳步聲,她知道她等的人來了。“你....來了?”
她輕啟朱唇,右手輕輕弄著耳邊垂發,緩緩說道:“進來的時候沒人跟蹤你吧,事情都辦妥了?”
進來那人一身黑衣裝束,暗室裏的燈火並不明亮,隻見得一抹黑影漸漸移到紅色紗簾前。他隻能看見簾幕後那玉榻上的紅色背影,恭敬地回答道:“進來一路都按郡主的指示,沒人發現。郡主交待的事情都辦妥了。眼線都安排好了,五百萬兩軍餉預計後天將從吉安城國庫出發,他們會過麥城,然再與南國的軍隊在泰宣城彙合再西行。所以,手下特來請示郡主,是否按原計劃進行?”
她側過頭看不清他的臉,“嗯,按原計劃行動,不過,須謹慎些,麥城與泰宣城之間有一石橋棧,需要足夠的人手接應,過了石橋棧向北去何莊,自然有人接應你們。......對了,麥城埋伏的人手夠嗎?"
“就目前的形勢看,應該足夠。郡主放心。”
她歎了一口氣,語氣急轉,微嗔,“瑾年......你,左一個郡主,右一個郡主的叫!
是要時刻提醒我什麼?……這麼久…你還是不明白?!”
她轉身,榻上起,砰的一聲,茶盞碎了一地,她真的怒了“木錦年,你真是好記性啊?!…裝啊…繼續裝呀!…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她大笑著顫顫微微向他走去,“好啊,忘了…好啊!可是…可是…你忘得了,我…忘不了!”
她的聲音明顯在顫抖,在他麵前,她永遠都沒有真正的堅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