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修廟糾紛(2)(1 / 3)

顯而易見,贏家是李東方。田成爹從心裏認了輸,不再與李東方胡說八道瞎搗亂。

後來,李東方把山地整治拾掇得不光能種蕎麥,別的莊稼也種啥長啥。山地成了李東方家的又一塊風水寶地。

田成爹隻知道自己從小放羊,自己如履平地的爬山過嶺本領應該在嶺八莊是獨占鼇頭。殊不知李東方也是個從小就放羊長大的人,又在練習武術的過程中學會了不少四兩撥千斤的軟功。這真是天外有天,田成爹不輸才怪呢?

修山中嶺廟,嶺八莊的主事人看好是田成爹,李溝河五村的主事人正是李東方。這可真就應了那些俗語——強強相抗,冤家路窄,針尖對麥芒。

田成爹早十多年前是李東方的手下敗將,還耿耿於懷地嫉恨著這個陳年老舊賬,想扳回早已丟失的麵子,彌補回當年的心靈創傷。但是,歲數不饒人,他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個愣頭青勁。田成爹跟李東方心平氣和地說:“老弟,花梁上署名的事依我看爭來吵去的沒甚意思。你我都是拉家帶口的人,今天,在打賭的這個問題上,冒險的事情咱們不要幹,咱們來他個不傷人的賭好不好?

我要是還輸了,花梁上先寫的村名我讓給你們李溝河。”

李東方知道田成爹一門心思的還牢記著十多年前跟自己爭山地的事,想找回丟失了的東西,他思謀了一會,斷然地問:“老哥,行,我答應你。可是,咱們今天到底是怎麼個賭法哩?老哥,你得事先給我說明白嘛。”

田成爹早已謀算在胸:“老弟,你我必須也算上,山上、嶺下再各出兩個人,咱們比扳手腕。你看怎麼樣?”

李東方斬釘截鐵:“老哥,咱就這麼辦!”接著又問,“老哥,咱們是怎麼樣個比扳法?”

田成爹豪氣十足,果斷地說:“雙方不管誰先上,咱們是車輪戰術,倒下一個敗一個,看誰家能剩下最後一個不倒就算誰家贏。”

李東方詼諧地說:“叫我看,這種平素誰都沒接觸過的扳手腕打賭法不算真經的武行本事,全憑各人的運氣。不過,你老哥既然把話撂出來了,我隻得認。

咱多會開始?”

田成爹鬼精得很,怕夜長肯定要夢多,指不定李東方得耍鬼。他是奔著用扳手腕的打賭辦法決定花梁的上首必先寫嶺八莊的村名來的,早作了安排,給李東方的是突然襲擊。他急急慌慌地說:“李老弟,咱們現在就賭,你可不準打馬虎眼。”

李東方暗想:十多年來,自己為防亂世,總是起五更睡豐夜地練膂力,把專門鍛做的一對五十斤重的石鎖木把都磨斷了好幾根,胳膊腿已跟鐵杵似的,就是田成爹再怎麼有準備,憑著自己一個人的本事也能贏他們仨。他思謀著,下了最後決斷:“老哥,我不是吹,隻我一個人也能勝你們嶺八莊仨。就按你說的,咱們現在開始。”

田成爹稍稍愣了愣,把李東方的話往死砸:“老弟,人都好說,是好漢就一口唾沫一個釘,話是從你紅嘴白牙的口中吐出的,你不準反悔。”

李東方滿不在乎地打哈哈:“老哥,我李東方活了三十歲掛零,你好好地去打聽打聽,我在山中嶺上下十三個莊子裏說過狂話嘛?我絕對不會讓別人替我越俎代庖,你老哥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李東方讀過幾個冬天的私塾,越俎代庖這個成語他理解得最深刻,記得最熟悉。因為他這輩子準備要按這個成語的意思去做任何事情。

田成爹把話說死地又跟一句:“好,這可是你說的。隻有從小姨子的肚子裏爬出的人才說大話。現在,咱們就馬上開始。”

田成爹叫過兩個胖墩墩的壯漢,黑不溜秋的,走起路來像兩個碌碡在地上砸。據說其中有一個能把一頭兩百斤重的牛犢子背起來轉遍嶺八莊,不喘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