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隻剩下了劉翠霞和李貴。此時,劉翠霞站起身瞄一眼玻璃窗戶,向李貴擠擠眼,急急忙忙把門插好,也不說什麼,一頭撲進了坐在一把椅子上、正愣愣地發著呆的李貴懷裏。劉翠霞無聲地抽泣起來……她的淚水在眼眶中痛快淋漓地汪汪溢滿,又盈盈地一滴一滴撲嗒撲嗒發著脆響,都落在了李貴衣服的前襟上……
劉翠霞叉開雙腿,麵對麵地坐在李貴的兩條大腿上,雙手捧著李貴的大方臉,嘴唇在大方臉上親吻著,嘴唇有意向李貴的嘴唇大膽地吸吮起來。李貴長這麼大,平生這麼樣跟女人接觸是破天荒的,他有些驚慌失措,他的嘴唇被劉翠霞噙著,發不出清楚的話語。但是,不管劉翠霞怎麼著,他還是要把自己要表白的話努著勁說出來。李貴的聲音抖抖的,語無倫次地說:“翠霞,你、你要是今、今天不痛快,咱、咱就改日再、再談吧。我、我不能強迫你……”
聽李貴這麼說,正沉浸在忘乎所以中的劉翠霞一激靈,停止了抽泣,她伸開雙臂把李貴緊緊地摟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他就會從自己的雙臂中飛走了。
劉翠霞又長時間地用雙手緊緊地抱住李貴的四方臉,口中喃喃著開始了又一次的狂吻……
李貴在電影上好像見過男女之間這種示愛的鏡頭,可流眼淚的愛他似乎沒有見到過,他突然想到,這是眼前這個他深愛著的女人長期壓抑的愛在勃發,在向他表示著深深的愛意。李貴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喲,立馬明白了剛才自己說的話既拙笨也無知且混蛋。李貴在劉翠霞的狂吻中稍一打愣,也開始回應開了劉翠霞,把一張碩大的嘴配合著劉翠霞,努向她圓潤的紅嘴唇,像一隻猛虎,在紅嘴唇上發起了猛攻……
男人的吻常常能弄得愛自己的女人透不上氣來。劉翠霞全身的血液衝向頭部,又在全身翻滾。她已經沒有了自己,沒有了人,口中顫抖的就是三個字:“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又是五個字:“我想死你了,我想死你了……”劉翠霞終究是過來人,她把李貴的手拉向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被她解開衣扣的胸部。李貴的手觸到了她軟綿綿的奶子,李貴的全身麻簌簌的,劉翠霞的身子也本能地一縮,她抓緊他的一隻大手,猛一下按在了自己的奶子上……李貴的一隻手撫摸輕捏著劉翠霞的奶子,另一條胳膊把劉翠霞摟得鐵緊鐵緊,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她會消失掉啦。李貴撫捏奶子的手從劉翠霞的胸部往下滑,滑向她的腹部,從腹部又滑向她身子的更下麵,像耬地的耙子繼續往下滑,並擁住劉翠霞站起來往床邊靠。劉翠霞一下子從亢奮得一塌糊塗的慌亂中清醒出來:“貴,不行。你不能得寸進尺,你得等到咱倆入洞房的那一天,那……”
李貴是個自持力極強的男人,在亢奮中聽到劉翠霞這麼說,他慢慢地鬆開了劉翠霞的身子,漸漸地魂歸原位,算不上是非分的欲望逐漸消失。李貴真不愧是一位真男子,他擺了一下頭的工夫,已經恢複了常態。劉翠霞整理好自己,仄著頭問李貴,我還般配你吧?李貴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做得過火,做得有些過火啦。
劉翠霞咯咯地樂:“貴啊,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我見到過的男人中間最好的男人呀。不過,你還是個雛,你確實是個雛呀!”
在屋裏,李貴和劉翠霞把時間都給忘了,也把王欣欣忘到了腦瓜後。他們倆相依相偎在一起,悄悄說著總也說不完的貼心話,做著總也做不完的相互示愛的小動作……
王欣欣出去已經近兩個小時啦。在這兩個小時中,王欣欣逛遍了柿莊村的邊邊角角,她走到哪,前後左右總有人遠遠地站住,遠遠地望著她。沒有人敢挪步近前來和王欣欣搭什麼腔。王欣欣覺得有意思極啦,她向人們招招手:“鄉親們好。”遠遠望著王欣欣的人咧著嘴笑,傻裏傻氣的神態很逗人。王欣欣涉世不深,對各類人的內心世界從來也沒有去探究和細想過。然而,“民風淳樸”四個字突然間閃現在了王欣欣的腦海中,這是她發自肺腑的直覺。
王欣欣翻起袖口看一眼腕上的坤表。喲——兩個多小時啦,他們也該談得差不多了。這時,王欣欣急匆匆地正往公社大院走。進了公社的大院,王欣欣故意用勁讓皮鞋在水泥地麵上發出了“哢哢哢”的脆響,讓人大老遠就能聽得見。
劉翠霞把緊緊摟著自己的李貴推了推,脈脈含情地說:“貴,小王回來了。
她真是個人見人愛的好姑娘呀。”
李貴在床上坐著,不急不慌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擺和頭發,他在自豪自誇:“我爹是個什麼人,他身邊的人還孬得了嗎?”
他倆打開了嘴官司。
“就吹吧。”劉翠霞在床邊還沒有站起身來,確實是故意說。
“明擺的嗎,怎是吹?”李貴是實心實意地駁。
“人家姑娘一打眼就讓人喜歡。那是天性。”
“可能吧。就像你。”
“汗毛比大腿,我怎能跟一個大姑娘家比?”
“恰當不恰當吧?”
“恰當,我的前世祖宗——”
劉翠霞不敢與李貴再鬥嘴,拿話想堵住李貴的嘴,看來她的話不管用,是堵不住他那張嘴的,隻好又向李貴擺擺手,意思是你個天不怕地也不怕的可心人兒不要再不知好歹地繼續瞎說。劉翠霞也怕李貴強勁起來再不倫不類,沒輕沒重地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就糟糕透咯,她趕緊站起來,離開李貴的身邊。
王欣欣在他們倆說最後一堆話時已經站在了劉翠霞的門前。聽屋裏不再說什麼啦,正要敲門,門從裏麵拉開了。
“你們倆說著知心話,怎麼還顧得上拉扯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