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學生來說,考試是最痛苦的,但是考試隻是痛一時,有種痛要天天受的,那就是早起。
現在農村的孩子喜歡睡懶覺的人並不少,於是在一片哈欠連天中,精神抖擻的盛天雨就很是引人注目了。
盛天雨並不是不喜歡睡懶覺,但是他已經初三了,來年就要畢業,到時候為了上個好學校,無論如何是不能偷懶的。
台上的老師又在唾沫橫飛地講課,那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硬是將沉悶的課堂帶來了幾分快樂。
晚上抱著一遝卷子回家,盛天雨腳步匆匆——冬天的天黑得快,如果不走快點兒,到時候深一腳淺一腳的路一點兒都不好走,而且,他也不想要爺爺奶奶擔心。
去年的時候家裏裝了電話,等盛天雨回來的時候,正看到自家爺爺笑眯眯的,還隱隱約約聽得到自己奶奶放大的聲音:“小夏打電話回來了,剛才還在念叨你呢。”
對於盛家來說,他們這個孫女盛夏也是個寶貝疙瘩,而且還是他們的榮耀——畢竟這可是盛夏有史以來的第一個大學生呢!本科大學生,重點大學的大學生,就算是不愛慕虛榮的,說出去也倍兒有麵子。
盛天雨一聽,臉上帶出幾分喜色來,將書包往涼板椅上一放,就往裏屋走去。
“……哎,知道了,我們會注意的,小夏你一個人在外麵讀大學也要注意保暖啊!嗯嗯,都好得很……”大約是年紀大了,聽力也不好,所以盛奶奶的嗓門也下意識地放得很大。
見到盛天雨進來,盛奶奶笑眯了一雙眼,招呼盛天雨過來:“……哎,小夏,小雨回來了,你們姐弟倆好好說說。”
盛天雨眉眼彎彎,握著已經被盛奶奶握熱的話筒,聲音甜度上調了好幾個百分點:“姐姐~”
“哇,小米糕你的聲音好甜喏,有什麼好事吖?”盛夏還帶著些笑意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過來。
盛天雨聽到“小米糕”的時候有些黑線,忍不住無奈道:“姐姐,小米糕已經長成了大饅頭了,好伐?”
“小米糕”這個昵稱是有來曆的。
當初盛爺爺和盛奶奶將盛天雨撿回來的時候,小家夥還是個需要喝奶的嬰兒。那個時候家裏窮,奶粉什麼的根本不能奢望,周遭又沒有生了孩子的人,自然,盛天雨的喂養就成了個大問題。
偏偏那個時候盛天雨身子弱,消化也不太好,可把盛爺爺和盛奶奶急得團團轉。後來折騰了好一段時間,盛爺爺才不知道從那個地方聽說了一個偏方——將大米泡漲後用擂缽打爛後擠水,然後將那個米漿汁水燒開給小天雨喝。
還好這個真的管了作用,小家夥嘬著奶嘴裏的米漿,小臉蛋兒也漸漸開始長肉了。
那個時候的盛夏還是個名符其實的黃毛小丫頭,因為爸爸媽媽在外地工作,所以就養在爺爺奶奶家。而那個時候的盛夏,每天最喜歡做的就是用擂缽將大米打得爛爛的,然後將溫熱的米漿喂給盛天雨喝。
大概是因為從小就和“米”結下了不解之緣,等到盛天雨長了白白的小牙可以開始吃硬的東西的時候,最喜歡吃的也是小米糕。當然,這個小米糕可不是小米做的,而是用大米泡脹磨漿做的。那個時候盛天雨粉嫩嫩的嘴小小的,每次最多隻能吃半個,所以“小米糕”這個昵稱就被盛夏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