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說!”另一個水手插嘴道,“應該是一枚連環彈,正好打進了這蠢貨的肚子裏,它的胃消化不了於是就這樣……”
“你們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大副湯姆·奧斯丁反駁說,“難道你們都沒仔細看,這蠢貨是一個酒鬼,把酒喝完之後,甚至連酒瓶都吞進了肚子了。”
格裏那凡爵士吃驚地叫了起來:“你們說什麼,鯊魚肚子裏居然會有酒瓶?”
“沒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瓶子,”大副答道,“但我仔細看了,很顯然,這個瓶子不是從酒窖裏取出來的。”
“嗯,不錯,奧斯丁,”格裏那凡爵士說,“現在,你就小心翼翼把瓶子取出來。我估計那是漂流瓶,裏麵裝的往往是重要的信件。”
“你真的相信呀!”麥克那布斯少校插嘴道。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性。”
“嗯,我不同你爭辯了,可能你說得也有道理,”少校說,“可能瓶子裏,真的有什麼秘密呢?”
“我們很快就知道了。”格裏那凡爵士又忙去問,“奧斯汀,現在怎麼樣了?”
大副費了一番力氣,從鯊魚肚子裏取出了模糊的東西,舉起來說道:“嗯,看看吧!”
“做得好!”格裏那凡爵士稱讚說,“叫人把它洗幹淨,然後送到艉樓上來。”
奧斯汀照命行事,把那東西洗幹淨,然後送到方形廳上,端放在桌麵。格裏那凡爵士、麥克那布斯少校、約翰·孟格爾船長,都一起圍著桌子而坐。在這時候,女人的好奇心最強烈,原本無事的海倫夫人馬上就圍了上來。
海上的生活比較單調,所以一點兒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被看做了不起的大事。大夥兒屏住呼吸,安靜地站著,睜大眼睛仔細觀察,這玩意兒裏麵究竟裝有什麼東西?是一封遇難船隻的求助信?還是一個航海者在寂寞時候,胡亂寫的毫無重要的無聊信件?
沉默了一會兒,格裏那凡爵士就自己動手檢查瓶子,想親自弄個水落石出。他的表情,不僅認真仔細,而且專心致誌查看著,很像一位尋找案件重要線索的英國檢察官。其實,格裏那凡爵士如此認真,不是故弄玄虛,而是有一番自己的道理。因為表麵上仿佛不重要的東西,實質卻隱藏著許多秘密的重大線索,所以這做法是對的。
隻見格裏那凡爵士先仔細觀察瓶子的外表,看到這是一個細頸瓶,瓶口處的玻璃很厚,還纏著一些生鏽的鐵絲。瓶壁處也很厚,很能經受起大氣的重壓。很顯然,這是法國香檳省在法國的東北部,當地盛產香檳酒。出產的,阿依位於香檳省內的地區。或埃佩爾奈位於香檳省內的地區。 的酒商喜歡拿這種酒去敲擊椅襯檔,當椅襯檔被打斷時,酒瓶卻是完整無缺。可以想象這個瓶子在海上漂流了很久,不知被來回衝撞了多少次,但沒有一絲破裂的跡象,可以看到這瓶子是多麼結實!
“應該是克裏格酒廠生產的瓶子!”少校一看見,立即脫口而出。大家都知道,少校是這方麵的專家,所以這判斷沒人去質疑。
“可是,親愛的少校,”海倫夫人接著說,“我們隻知道它的出處,卻不知道它從哪裏來,所以什麼廠生產的都不重要!”
“別著急,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親愛的海倫!”愛德華爵士說道,“我們很肯定地判斷,這瓶子從很遠地方漂來。仔細看一下,在這瓶子表麵有一層固化的物質,而且與礦石都差不多了。這是因為長時間在海水裏泡著,受腐蝕造成的。所以我們敢肯定,在它被鯊魚吞下去之前,就在海裏漂了很久了。”
“你的分析,我非常讚同,”少校接著說,“而且,從瓶子外麵結上了一層厚厚的雜質,就證明它漂流了很長的時間。”
“那它究竟從哪兒漂來的呢?”格裏那凡夫人好奇心大增,急切地詢問。
“別急嘛,親愛的海倫。你先耐心一下,因為要研究這瓶子,得有十足的耐心。隻要我的判斷沒錯,這瓶子很快就會為我們解開謎團的。”
格裏那凡爵士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刮擦結在瓶口封硬的物質。沒多久,這瓶子的瓶塞顯露了,但是長時間海水的侵蝕,已經把瓶塞變得麵目全非了。
“真是太可惜了,”格裏那凡爵士歎氣說,“如果瓶子裏裝著信件,那一定也是字跡模糊,難以叫人辨別了。”
“對,有這可能性。”少校附和地說。
“但是,我卻有這種看法,”格裏那凡爵士接著說,“如果瓶口塞得不牢固,當瓶子掉進海水時,就會立即沉入海底。這時幸好鯊魚經過,及時把它吞進了肚子裏,然後就這樣帶到了我們船上。”
“這判斷絕對無誤,”約翰·孟格爾船長附和說道,“當它漂在海上的時候,如果我們能把它打撈上來。就能從氣流和海流的方向,來判斷這瓶子漂泊地方的經緯度,這樣就能知道它在海上漂流的路線了。但是這一切太差強人意了,我們卻從鯊魚肚子裏取出,這些情況就無從知道了。”
“還是看看,再具體說說吧!”格裏那凡爵士說道。於是,他小心翼翼拔出了瓶塞,一股濃厚的海腥味立即飄散出來,彌漫整個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