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夢幻般美麗的海灘讓時間停滯，穆郎寧願坐在海邊就這樣一動不動終老此生，可回去的日子還是臨近了。
連譽回總公司開會聽取報告，把穆郎帶到自己辦公室。抱住他深吻直到穆郎有些呼吸急促，連譽這才放開，說：“乖乖在這裏等我，我開完會帶你去逛逛，這兒的集市很有名。”穆郎環視了下四周點點頭。
鬧市中，林立的商廈和熙攘的小攤擠在一起，各種的生活用品、旅遊產品、電子產品……吃喝玩樂應有盡有。穆郎抱著一個鮮椰子，插著吸管津津有味地喝著跟在連譽身後。他兩人一個氣宇軒昂，一個眉目如畫，惹得路人紛紛側目。連譽眼見前方人多擁擠，一回身伸出右手，示意穆郎拉住，穆郎臉一紅，看看四周，小聲說：“這裏，好多人呢。”
連譽哪管周圍人怎麼看，說：“好多人怎麼了。”說著握緊穆郎的手大步往前走，穆郎隻得一隻手抱著椰子跟上他步伐。連譽給穆郎介紹M國特產，突然，穆郎腳下一滑向後仰倒，椰子摔了出去，連譽趕緊轉身拽住他。就在連譽轉身的一刹那，身後一個遊客麵部中彈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流滿一地。尖叫聲四起，遊客商販四散亂竄，一條街亂成一團。
“在前麵！”奇揚大喊一聲和金波追跑出去。唐赫和其餘人拔搶對外圍成一個圈，將連譽和穆郎護在中間，快步退出街區，往停車處移動。突然，一聲悶響，一個人眉心中彈倒地，連譽猛抬頭，對麵樓頂閃過一道光，他把穆郎摟在懷裏，厲聲說：“對麵樓頂有槍手。”護衛的人瞄準樓頂開槍，樓頂也不示弱開槍還擊。小馬撥通電話，大喊：“我們在集貿市遭到伏擊，對方有狙擊手……”話未說完眉心中彈了，鮮血濺到連譽的身上，唐赫大喊：“老大，快撤！”
幾人在商販的攤位間躲閃奔跑，遠遠的，連譽的車飛快地開來，但因阻礙的東西太多，人又四散奔逃，開不到近前，小方扛著狙擊炮瞄準了樓頂。一聲轟響，石磚連同槍手的屍體飛落，樓頂的埋伏沒了，幾人護住連譽朝車子跑去，小方急切地大喊：“老大小心。”已經能看到另一座樓頂埋伏的槍手探出頭來，小方和唐赫想要飛身護住連譽已來不及了。
一個身影撲在連譽身上，槍聲響起的同時，連譽看到的是一雙琉璃般的眼眸，閃動著迷離的光彩，將自己引入幽暗的深處。耳邊沒了喧囂尖叫，隻有空曠寂靜，微弱的聲音鑽入連譽腦海中：“就這樣，多好……”
唐赫等人瞄準樓頂開槍，爆裂般的槍聲將連譽震回現實中，穆郎倒在他的臂彎中，那一槍穿透了他，擦傷了連譽的肩膀。鮮血在穆郎白色亞麻襯衣上暈開，濕透連譽的膝頭。他的臉上綻開淡淡的笑容，手臂努力抬起想要撫摸連譽的眉，呢喃著說：“就這樣，多好。”他閉上眼睛，頭慢慢靠在連譽胸前，嘴角輕揚，留給他解脫般的微笑。
“穆郎！”怒吼聲響起，連譽抱起他奔向汽車。
……
窗外繁星閃爍，點綴在絲絨般的夜空上，似乎漫天都是穆郎清朗的眼睛。連譽肩上裹著繃帶，看著桌上散著的照片。
一張，一堆年幼的孩子穿著統一的服裝，表情木訥地拉著手。背後是孤兒院的大門，其中一個小孩眉目如畫，大大的眼睛像受驚的小鹿，依稀能看到穆郎的影子。
一張，一個人側身彎腰撫摸著穆郎的頭發，臉在鏡頭外，五、六歲的穆郎看著鏡頭外的一個方向，眼睛含著淚水，小小的身體躲著。
一張，穆郎臉上畫著濃妝，穿著緊身的演出服，在舞台中央將身體擺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腳尖，頭頂，手上堆著一疊碗。
最後一張，照片上的日期顯示是半年前，穆郎背著背包，懷抱著兩個小孩蹲在孤兒院的大門前，一堆孩子圍著他，其中一個摟著他的脖子，小嘴親在臉上。穆郎臉上帶著羞澀卻甜蜜的微笑，身後站著幾個人看著他。
常力一直等不到連譽說話，隻好上前說：“這些資料和照片是剛搜集到的，加上之前給過你的，穆郎的資料就這些了，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小時候被送到馬戲團學習柔術，吃、住、學習都在孤兒院，那個孤兒院設施很齊全。今年他十六歲了，就主動提出來出來打工掙些錢。”常力頓了頓，說：“孤兒院的老師都查過，沒有什麼問題，負責人叫凱琳，就是照片上這個女人。我仔細查過她，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