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年節將至,街市、商場都張燈結彩。歡姐領著幾個傭人也把老宅裝點起來,穆郎手提著燈籠站在一旁幫忙。奇揚走過來說:“老大說中午就能趕回來了,讓我們陪著你直接去酒店等他。”
掛完燈籠,穆郎帶著小饅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喂它吃肉幹。無聊地按著手裏的遙控器,頻道一個一個換,驀的,一條新聞吸引了穆郎。
新聞評論員播報:“X國王室發言人今天下午三點正式發表聲明,X國國王突然病危,現在皇家醫院緊急搶救,截止到新聞播報前,尚沒有最新消息。王儲阿牧?雷現年42歲,出生後不久適逢國內政變,叛軍當權,阿牧?雷與其姐大公主艾玉娜?雷隨國王流亡國外,輾轉避難十幾年。其間叛軍不停展開追殺,在流亡過程中大公主艾玉娜?雷失蹤,至今生死未卜。在國際力量支持下,國王返回X國重新執政,但X國戰亂頻起,國力衰弱,在國王病重的這些年裏,王儲一直積極尋求國際力量援助,加強外交聯盟。”
電視上出現王儲阿牧?雷和王妃優雅的身影。“X國可以女王繼位,國王隻有一子一女,發言人聲稱,國王逝世後,作為王位第一繼承人的大公主和大公主的子嗣不出現,那麼王儲阿牧?雷作為順位繼承人將繼承王位。X國軍方發言人也表示,三軍最高統帥霍爾斯將全力支持王儲登基……”屏幕上定格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穆郎的手一哆嗦,肉幹掉落。霍爾斯目光銳利,微笑中透著熊熊燃燒的野心和戾氣。
穆郎已經聽不清後麵到底說了些什麼,恍恍惚惚上了樓站在窗前。天空灰暗,西南一角黑雲滾動,眼看暴風雨就要來了。穆郎走到電腦前,打開那個遊戲。果然,新的指令出現。
連譽看完了新聞,桌上放著剛剛送到的文件,X國時局動蕩,戰亂頃刻。正在想著,年繼軒的電話打來。他接起來回應:“年叔……是,我已經知道了……嗯,可以。不過我中午有事,晚上八點左右我去找你見麵再談……好。”
……
去酒店的時間到了,穆郎下樓差點一腳踩空,手握著樓梯扶手定了定神,唐赫看見了跑上來說:“咦,你怎麼恍恍惚惚的?差點兒摔倒,不舒服嗎?要不要給老大打電話?”
穆郎勉強笑說:“謝謝小唐哥,我沒事,有點頭暈可能沒睡好。”他滿腦子都晃動著凱琳的指令、霍爾斯那張陰冷的臉,還有Pmlih島三千公頃的原始熱帶雨林。
……
連譽到了自己名下的餐廳,唐赫笑著走過來,神秘地說:“老大,快進去吧,穆郎等著你。”
樹影斑駁遮住淡紫色的玻璃窗,耀眼的日光透進來,朦朧溫暖的光線瀉在黑色的鋼琴上。穿著白衣的穆郎坐在鋼琴前,十指滑過琴鍵音樂流淌,伴著優美的旋律,他清朗的聲音唱著熟悉的老歌。
連譽緩步上前,從身後抱住他,凝視著他漆黑的發,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不由心馳神搖。
穆郎低著頭,心裏恍惚不安心痛難忍,心,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用盡所有愛戀彈完最後一個音節,撫摸著琴鍵。
沒有天長地久,連譽,你要記得我……
連譽下巴蹭著他的發頂,柔聲說:“我不知道你鋼琴彈得也這麼好。”在他臉頰上親了下,說:“不過,這首歌還有個名字叫‘吻別’,我不喜歡。”
穆郎笑笑,轉身投入連譽懷中,雙手緊攬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相擁站在玻璃窗前,影子投在地上重疊在一起,合二為一。
……
連譽幫穆郎把牛排切開,笑說:“知道你吃不慣,牛排做了九分熟,你嚐嚐,喜歡就吃兩口,不喜歡後麵還有很多你愛吃的菜。”穆郎吃了一口,有些食不知味,用叉子玩著盤子裏的配菜,連譽說:“我晚上有事,吃完飯讓小唐先送你回去。”
穆郎點點頭,連譽拿起餐巾輕輕給他擦了下嘴角,聲音低沉動聽,說:“你先睡,別等我,別玩兒遊戲玩兒的那麼晚,臨睡前記得把藥和補品都吃了。”
穆郎心裏更疼,險些無法呼吸,收斂心神強笑說:“知道了,大叔你好羅嗦啊。”
連譽一愣,用手輕捏他的臉頰,曖昧地笑說:“死小孩,這會兒嫌我年紀大,那晚上說‘饒了我,不要了’的人是誰?”穆郎臉登時羞紅了,被他探身摟住,在唇上印上一個吻。
……
到了年繼軒的官邸,門口的士兵見是連譽的車忙放行。年繼軒的侍衛官親自出來迎接。連譽對這裏熟悉得像自己的家,先到樓上拜見年繼軒的夫人這才到會客室。顧漢生的貼身侍衛把守在門口。
年繼軒叼著煙鬥正在和坐在對麵的顧漢生說話,見連譽進來忙問:“晚飯吃好了嗎?要不要再給你準備點兒宵夜?”連譽搖頭說不用。
他滿臉不悅,顧漢生說:“阿譽,王儲今天密電給我,現在情勢危機,王儲急需支持,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