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身著小號的黑西裝,胸口的襯衫上是銀線繁複刺繡的金盞花,他的領口別了一塊昂貴的絲綢領巾,腳上穿了一雙漆亮的方口皮鞋。之後他神色肅穆地走進AH的電梯,按了頂層的按鈕,電梯中他靜謐的像是失去呼吸。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是下午1點30,他扶正自己的黑稠領結,在電梯響起提示音後快速地走出去,轉身進入一個人的辦公室,AH的頂層的特權隻對一個人開放,能坐在這裏的人,身份自然無與倫比。
簡看見端坐在對麵的人後,反而懶洋洋地坐在一邊的羊皮座椅上,毫不遮掩的打了個哈切。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站在這個人的麵前,雖然他穿著手工定製的西裝,衣冠楚楚,但是和一隻套上麻衣跳腳的猴子沒什麼區別。
因為他就像一個世紀末的貴族,帶著耀眼獨行的容輝。
“你來了。”
他笑意盈盈的起身,上好的衣料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風華豔骨,清輝隱隱。
AH近四年已至巔峰,出名也是久遠,AH的主人卻像個私塾高中最受歡迎的學生,他的舉手投足間都不動聲息的帶著一種美感。
“越是南方,喝酒就越甜。”他說話的同時取了一盞酒杯遞予簡,微微傾斜之下徐徐注入酒水“這次我隻兌了一點櫻桃汁,你嚐嚐和上次比有什麼不同。”
他走至窗邊,心情似乎格外的特別,難能可貴的自酌一杯。
“你看。”他輕輕搖晃杯盞,說“伏特加之所以是基酒,不僅僅在於它的靈活性和變通性,而在於它製作手法和味道的純粹性。”
他的神色如常,但不知為什麼簡總感覺他有點兒悲傷,還沒等簡開口,他已經兀自轉過頭,喃喃問“可是...簡,真正純粹的東西,又是什麼?”
簡張了張嘴,但他無法說出一個字,少年依舊如常的陡而一笑“陪我看看窗外吧。”
早晨的陽光還有昨夜的涼意,但它自落窗之後,便譬如一滴淚掉入江河湖海,誰也不懂它微澀的悲涼。少年的臉對著窗外,雖然是清晨,但他俯視地麵的眼神像是末世的貴族在看與他一同沒落的黃昏。簡這才注意到,這已經是個棱角分明的少年了,他很快就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像一隻結束漫長沉睡的雄獅,爪掌所及之處,所向披靡。
可是簡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與他初見的那一天,也許無論時光如何變遷,而永遠不變的...
嘉倫看著修亞淡色的眼睛,就是這樣一雙淡色的眼睛,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淩厲和冷硬,嘉倫的心裏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東西,他看著身邊一臉漠然的修亞“...你知道北美野牛嗎?”
“我知道,弗克森,北美最大的軍火走私頭目,偷渡的記錄和你的暗殺記錄一樣高。”
“...雖然回答得很詳細,但是最後一句話不用補充了。”
嘉倫頓了頓,他從前座挪到後座後一直盯著鞋尖。“修亞,那天找偷渡記錄的時候...”
“有問題就直接問。”修亞淡淡的說。
“那天你究竟看到了誰?”嘉倫想了想,開門見山的問。對於修亞這樣的人,提問就得幹脆利落,不然問的扭捏搪塞,他一個不高興直接拿槍口回答你。
修亞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看著窗外,直到嘉倫大聲問了一遍,他才回過頭,直接掏出槍用槍口回答他。
“不是說直接問嗎?!”
“我隻是好奇你想問什麼。”他避開了嘉倫的視線
車輛劃過公路,河邊的碼頭漸漸清晰,停靠的一艘船舶上,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隨著車的靠近,嘉倫看清了他的輪廓,他在微微一怔後打開車門走上前,輕快地步伐在地麵響起,他們大力擁抱後相擁著坐在椅子上,留下修亞坐在車內。司機似乎對修亞非常感興趣,和他暢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