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糾結的是,馬麗亞竟然沒有來接我,還在火車上時,馬麗亞就給我發了短信,她說:“賈妮,供體營會派人接你的,你好好在供體營待著,我們有相見的一天!”
我隻好在火車站附近溜達,在一個貼滿尋人啟事和祖傳秘方的電線杆子上,我還看到了一家提供供體的廣告,上麵寫著:民意居供體居,為您的下半生幸福開路,我們這裏有質量優良的活體供體,為您提供肝髒、腎髒、眼角膜、心髒、骨髓……我們還會本著為您保密的原則,為您提供睾丸、女性卵子……
說實在的,看到這個廣告的那一刹,我是有點惡心的,我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好像已經離開了我的身體,成了零碎甩賣的物品。我開始有點後悔了,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長得四肢發達,看起來頭腦並不是很發達的男人見到我劈頭就問:“你是賈妮?”
我看了看他,笑容有點淫賤,心裏升起一股反感,我甩甩頭,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賈妮是誰?我不認識她,我叫梅煙芳,知道嗎?跟大明星一個名字,不過我的煙是煙花爆竹的煙!”
我胡謅一頓,本想借此溜走,沒想到這男人很嬉皮笑臉地耍起了無賴,他擋住我的去路,嗬嗬一笑,說:“賈妮,你朋友馬麗亞早就讓我看了照片,你看看,這個是不是你?”
男人拿出一張我和馬麗亞的合影照,那上麵,我挽著馬麗亞的肩膀,沒心沒肺的樣子,還笑得很燦爛。
我不由得惱恨起馬麗亞來,這朋友太不夠意思了,要事先告訴我供體就是供肝供腎,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會屁顛屁顛地坐著火車趕來!
男人看我不應聲,好像打了一個勝仗,繼續說:“賈小姐,你是馬麗亞給我們民意居聯係的供體,你要是不想做,那就要賠償兩千元,這是我和馬麗亞事先簽好的協議,她收了我們九百元中介費。”
“那……我要見馬麗亞!”我氣呼呼地說,恨不得把馬麗亞大卸八塊。
“別囉唆那麼多了,賈妮,你跟我走吧!”說著,男人就強拉硬扯,要把我拉上車去。
“放開我,我要走,會自動跟你走的,你要是強迫我,我馬上就報警!”
聽我這麼一說,男人停下了動作,我的大腦快速考慮了一下。既來之,則安之,真的回去了,還真沒什麼意思。索性去供體營看看,是不是很像馬麗亞說的,是個快樂幸福的大團隊!
3.妹子,你長得可真水靈
坐上汽車後,因為第一個回合,我和那個迎接我的男人合作得並不融洽,所以男人總在找話題緩和我們交談的氣氛。
首先,男人做了自我介紹,我這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黃山,是民意居供體營老板的保鏢。這男人故意和我拉家常:“賈妮,你是哪的人啊?”
因為心情不爽,我本不想說話,可是我想起了孫子老人家說的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趁著這個時候,問問供體營的情況,也提前作好心理準備。
“嗯——我是哪的人不重要,這個黃山大哥,供體營究竟是做什麼的啊?”我問了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黃山卻嘿嘿一笑,不作正麵回答,說:
“賈妮,你去了就知道了。有你吃的,有你玩的,還有你花的,就跟——就跟你到了聯合國似的。”
想來這黃山也不會形容,說到供體營的生活,竟然說像個聯合國。
別克車駛過一段繁華的城市,走入了郊區,然後是一段茫茫的山路,崎嶇不平,最後終於在一處有著高大院牆的房子麵前停了下來。
“賈妮,這就是你的新家,你以後要在這裏,和很多的供體生活在一起,相信你會習慣這裏的生活的!”黃山說著,就打開車門,我也跳下了車,跟著他走進這個大院裏。
黃山在前麵帶路,沿路上,我看到了幾個男男女女,樣子看不出高興還是悲傷。他們看到我是新來的,好奇地瞅著我,那神態似乎是問:“你是為了什麼來做供體啊?”
我知道做供體的人們,大部分都有自己的苦衷。大家的出發點不一樣,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以自己的身體器官換錢,這是來錢很快的一條捷徑。
沿著走廊,穿過弄堂,上了一棟造型別致的小洋樓,終於走到了一間客廳裏。一個相貌奇偉的男人坐在桌前,微微地笑著,好像一直在等著我的到來。
這個男人其實不難看的,甚至可以談得上英俊,四十來歲,要是往前返二十年,是個比胡軍還要個性,比黃曉明還要漂亮的男人。他眉峰很高,有點不假思索的皺眉動作,瘦削的麵孔,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這讓他看起來有了幾分性感。
男人早已經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看得出來,他對我的“潛質”還是滿意的,然後他介紹說:“賈小姐,您別介意,我們請您來,沒有惡意,您要是不喜歡做供體,可以隨時回家,您也可以暫時把這裏當做一個家,休憩、玩樂,還有遊泳池、溫泉都可以隨便使用,您的朋友介紹您來,並不代表我們就可以軟禁您——”
聽到這席話,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看到我臉色緩和了幾分,這男人笑著遞給我一張名片:“我叫黃瓦,小時候家裏窮得揭不開鍋,蓋不上房子,所以就給我取名——黃瓦,希望我以後可以住上有著青磚黃瓦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