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燦爛,良夜靜好。我和仲翃相擁在月下談心,昭陽寢殿內卻上演了一幕驚險刺激的甕中捉鱉。
“那個雙兒果真是包藏禍心。”待我和仲翃回寢殿後,向姑姑溫言向我們道出事情始末。
剛才我偷偷地帶仲翃出了寢殿,就是要給雙兒一個假象,誤以為我們已經睡在那張鳳床上。
所以當更漏深深,雲堆月暗之時,有一人影悄悄地潛入內室,打昏在門前侍奉的婢女,執了寒芒利刃便向床上刺去。
我們當然沒在床上,躺在床上的是向姑姑,隻三招就將刺客製服。
而那刺客,自然便是雙兒。
看著雙手被縛在背後,披頭散發跪在地上的女人,我心內不由得冷笑。偽裝成青樓歌女,又在我和仲陵麵前演了場好戲,這樣她便以為可以混進宮來為所欲為了嗎?
簡直笑話!
這大夏皇宮是什麼地方,我和仲陵又是什麼樣的人,在我們麵前裝神弄鬼,也虧得她做得出來。若不是存了好奇之心,想看看她這麼苦心經營到底是為了什麼,隻怕她連這宮門都未必進得來,更遑論潛入我寢殿意欲行刺。
仲翃臉上一片寒霜,盯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冷問:“你是何人?你背後又是誰在指使?”
“呸!狗皇帝,你不得好……”她一“死”字還未及出口,便被宮人狠狠地摑了幾個耳光。向姑姑攫了她的下巴,厲聲威脅:“皇上皇後麵前,豈容你放肆!”
“向姑姑”,我開口,“放開她。”
向姑姑略一遲疑,鬆了雙手,那女人已是滿臉血汙。
“你為何辱罵聖上?你可知這是抄家滅門的死罪?”我盯著她的雙眼,輕聲誘哄。
“抄家滅門?哈哈哈哈……”她驀地仰頭大笑,極其慘烈。
“我們早就被你們趕盡殺絕了,哪還有什麼家可抄?”她眸中突然迸出一股狠戾,望著仲翃的方向,陰慘地笑:“隻可憐我那姐姐到死也還掛著你這狗皇帝的恩寵!”
“你是紀雲霜。”仲翃皺眉,用的是肯定句。
“紀雲霜?”仲陵抿了抿茶水,挑眉一笑,“雲妃紀雲裳的妹妹?”
仲翃頷首,“正是半個月前莫名失蹤的那個。”
“紀家因為雲妃和紀振祖一事,已是大廈傾覆,全族之人要麼殺要麼流放。偏偏這紀雲霜,小小弱質女流,即便會些拳腳,又怎會輕易逃脫,並計劃混進宮來行刺?”
仲陵懶懶地笑,眸中卻是精光閃閃。
“陵弟說得很是”,仲翃笑得和藹,“那這罪女行刺一案,就交由陵弟全權處理吧!”
“又來?”仲陵苦著張臉,哀怨地望了望我,“皇嫂,我可是你皇帝相公的親弟弟啊!你也不替我求個情,我都好久沒嚐過紫陌綠岸她們幾個的滋味了!”
我微微垂了頭,不爭氣地紅了臉。
“討打!”仲翃又氣又笑,伸腿便踹。就隻聽一聲驚呼“不好,皇兄發飆,撤!”眼前紅影一晃,便沒了那俊美王爺的影子。
這一踹一逃的動作演繹地相當純熟,必是平日裏就練慣了的。看來仲翃和仲陵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仲翃望了眼遠去的影子,無奈地收了腿,笑罵道:“死小子!”
我輕嗤,“都是你慣出來的。”
旭日東升,金軟的陽光輕柔撫摸昭陽殿的一草一木。我對著太陽揉了揉眼睛,指著花花恐嚇:“你要再敢把我弄醒,我就把你的毛全拔光,讓你在眾宮女麵前裸奔!”
花花驚悚地炸了炸毛,拖著肥重的身軀哀傷地離去。
昨晚一夜沒睡,仲翃可以精神奕奕地去早朝,我卻早已嗬欠連天。重重地把自己扔到柔軟的鳳床上,我滿足地眯了眼,沉沉睡去。
隻是沒想到我一覺醒來,便出了事。
午膳十分,我醒來,微微有些餓意。可巧錦福宮的劉昭儀命人送來了新製的蓮糯糕。劉昭儀擅烹製糕點,尤其是采多種花蕊製成的蓮糯糕,一向最為我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