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翃知道我喜歡此糕點,不吃甜食的他有時也會陪我吃上幾塊。那劉昭儀又是個七竅玲瓏的主,討得帝後歡心的事豈有不願?所以我經常能吃到錦福宮孝敬來的蓮糯糕。
隻是今日,當我撚起一塊糕點將要送入口中之際,在一旁臥地憂鬱的花花猛地竄起便朝我的糕點撲了過來。
我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鬆了手中的蓮糯糕,猛拍胸口。
難道花花被我刺激傻了?那蓮糯糕又不是芙蓉糕,它怎麼如此激動?
眾人紛亂中,隻見花花雙目赤紅,對著一盒子蓮糯糕就是一番狂啃……
“我沒虐待它吧?”我不放心地問一旁的葡葉,今早剛喂了它兩碟子芙蓉糕,不過瞧它這吃相好像是餓了三天一樣。
“娘娘快看”,向姑姑聲音有些異樣,“花花的眼睛。”
“為何會變成血紅色?”聞訊趕來的仲翃麵容嚴肅,瞧了眼花花,“宣鍾太醫。”
“你剛才可吃了那糕點?”仲翃執了我的手,神情有些緊張。
“沒……”我撇嘴,無限委屈,“那死狗突然躥出來跟我搶食,沒搶過它,我還餓著呢……”
仲翃眉頭稍展,“那糕點可能有毒。”
“稟皇上,微臣仔細查看了糕點,發現其中摻有西域血鈴草,此物,劇毒。”鍾太醫神情頗為嚴肅。
我一驚非小,“花花中毒了?!”
鍾太醫搖了搖頭,“回皇後娘娘,血鈴草毒性極大,見血封喉,據微臣來看,娘娘愛犬並非是中毒的跡象。”
“鍾太醫勞累,先退下吧。”仲翃揮退眾人,轉身擁住我。
“還好你沒事……”他力道極大,我輕輕轉動腦袋抗議。
“糕點怎麼會有毒?花花吃了毒糕點可怎麼辦啊!”
他點著我的鼻頭,“你差點沒命知不知道?!”
我也是心有餘悸,吐著舌頭道:“花花好勇猛啊,幸好我沒搶過它……”
“它不是在跟你搶食”,仲翃神色複雜,“你說過,花花是你父皇送給你的?”
“是我生辰的禮物。”
“你父皇沒告訴你,花花是南詔地區的靈獸嗎?”
“靈獸?!”我看了眼地上,靈獸微微打著鼾睡得正香。
看我瞪著一雙無比好奇的眼睛,仲翃向我解釋:“傳聞南詔有一種天靈犬,通身隻有一種顏色,尤以黑色最尊。這種天靈犬一生隻認得一位主人,主人若身亡它們亦不會苟活,必會以死相殉。”
他頓了頓,看著我的臉,“天靈犬嗜毒如命,越是劇毒它們便越是喜歡,食毒之後雙眸顏色會由青碧轉為血紅,並且行動愈發矯健。它們極挑剔,不是投緣之人不會認其為主人,所以很多天靈犬其實是自由存在於南詔的山川湖泊間,並未被人所拘束。而一旦認定了主人,便會追隨其一生。天靈犬極罕見,整個中原大陸也未必會有十隻。故以稱為靈獸。”
我聽得熱血澎湃,“這麼說,花花好值錢啊!”
仲翃:“……”
“你怎麼會知道天靈犬的事?”我都不知道。
“以前聽蘇先生提過”,他看了睡夢中的靈獸一眼,“沒想到傳聞是真的。”
原來父皇耗費那麼多精力尋來了花花,是為了保護我不被毒物所侵。
我喉嚨有些發酸,想起了父皇對我寵溺的笑……
“嫿兒……”仲翃微微歎氣,“幸好有花花,不然後果不可想象。”
“究竟是誰要置我於死地?”
“無論是誰,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仲翃微眯了眼,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