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纏綿(2 / 3)

今夜是第八夜。

碩大的東海夜明珠高懸於寢殿房頂,滿室幽光。

他著一身白衣,廣袖翩然,在蕭蕭秋雨中站定。

我自窗縫間偷偷向外瞧去,雨水早已打濕他的衣衫,水珠滴落在他臉上,氤氳了他如畫的眉目。

盡管雨絲模糊了視線,我仍知道,此刻,他的薄唇必是緊抿,他的目光,必是堅定。

等不到我,他今夜不會離開。

看著越下越急的秋雨,我歎氣,開門走了出去。

雨絲迎頭砸下,我不管不顧,徑直走到他麵前。

他眸中有驚喜一閃而過,笑得像個孩子:“你出來了。”

我站定看他,雨珠沿著他線條優美的下頷滑下,別是一番撩人景致。

“我隻問一句”,我仰臉,任雨絲紛墜,“她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你終於問了”,他捧起我的臉“這麼多天,就等你這句話。”

“不是,當然不是。”他的唇覆上我的,珍重地淺啄細磨。

我展顏,愉悅地勾起唇角,專心致誌地吻上他。

他說不是,那便真的不是。此刻他的話,我信。

雨下得越發大了,我拉他進內室,抬手解開他衣衫。他按住我的手,目光灼灼,挑眉,似在詢問。

我靜靜看他。他不在的這幾日裏,我夜夜不能安睡。聽聞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我心痛得無以複加。

如果這些還不能說明什麼,那麼隻一個理由便已足夠:

此刻,我想要他。

我在他麵前一件件剝去裙裳,目光堅定,腦袋高昂。我告訴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便是我姽嫿此生的良人。

他終於不耐,展臂抱起我,下一刻,我們兩具濕漉漉的身體便滾在了床上。

窗外秋雨嘶嘶,冷意蕭然。

室內卻是一片春光旖旎,溫情無限。

耳邊有沉重的喘息聲和細碎的呻吟聲,我身體燙得像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心跳如擂鼓。

他的手沿著我的脖頸,雙峰,腰身一路向下,所過之處帶起一陣陣戰栗。

“怕嗎?”他張口含住我耳垂,聲線喑啞。

我鄭重地搖頭,有淚水自眼角滑落。

無邊糾纏中,我似聽到堅硬的外殼終於碎裂,心房之門訇然而開。

我閉上眼,那個嬌憨明媚的敏儀公主漸漸遠去。

從此,我便是名副其實的大夏皇後。

明日,將會迎來一個新的姽嫿。

是以沉淪。 ————

仲翃說:上官玲瓏並非是懷孕,我讓太醫對她下了藥,表麵看她像是有了身孕,但事實是我需要利用此事來蒙蔽上官斐。

仲翃說:嫿兒,你進步了。若是以前你斷不會開口向我詢問。你做的很好,真的。我不許你躲在自己的世界裏胡思亂想。我要你記住,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不管有什麼誤會,你都一定要問。隻要你問,我便會給你答案。

仲翃說:上官氏有孕隻是一個計謀,扳倒上官一族成敗在此一舉。此番行事諸多凶險,我不容許你有事。所以,要委屈你囿居昭陽殿。

我說:好。

貴妃上官氏有孕,龍顏大悅,舉朝歡騰。

攝政大臣上官斐連擺家宴十五日,跪謝天恩,歡喜異常。

宮內一派歡慶祥和,人人都說上官貴妃有孕是天降祥瑞,必貴氣天成,福蔭萬民。

隻有我知道,上官一族,氣數將盡。

十月七日,聖旨從乾元殿而來,皇後姽氏行止乖戾,冒然至金蟾宮無端尋釁,致使貴妃上官氏驚動胎氣。姽氏偏狹善妒,有失鳳儀。即日起,幽禁昭陽殿,反思悔過。

眾人眼中的皇後姽氏,似是又回到了初至大夏時的不受寵階段。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我是真正的在被仲翃金屋藏嬌。

這極少數的人中,偏偏就有仲陵一個。

“話說皇兄到底有多久沒來這昭陽殿了?我怎麼瞧著皇嫂你麵帶愁容,該不會是思夫心切了吧?”

我瞅了眼一臉壞笑的仲陵,手捧著胸口,做痛心疾首狀,“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王爺當真好眼力。隻是如今你那皇兄一顆心都在別人身上,哪還有工夫掛念著我?”

我笑了笑,看著仲陵斜挑的薄唇,“還是你這個做弟弟的好,一屋子的紫紅碧綠,燕瘦環肥,尚還能記著來瞧瞧我這皇嫂,竟比你皇兄還上心。也不枉皇嫂平日多疼你些!”

我臉不紅心不跳的占著便宜,看著在一旁極力憋笑的葡葉,心情一時頗為舒暢。

仲陵收了折扇,幾步蹭到我身邊,討好的笑:“臣弟來得匆忙,還沒吃午飯呢。好嫂子你就再多疼我些,賞口飯吃吧!”

我強忍著笑,“喲,不巧的很,下人們剛把飯給撤了。”我凝眉思索片刻,喚葡葉:“早上花花吃剩下是芙蓉糕是不是還剩下些?還不快去拿來,正好伺候咱們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