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曈回到轉生殿後,珩胥也就順勢邀請玄冥也一道住了下來,玄冥跟畢池多年未見,煮茶敘舊倒是聊得挺歡。
不過他跟西齊的互相看不順眼卻是一眼就看得出來。明明聽說是他們倆一道去了西海把雨師曈救回來的,怎麼反而相處得這麼不愉快?
雨師曈醒後的第二天,無申無丘守著門閑聊,便扯到了玄冥和西齊身上——他們昨天從仙鬼樓吃了晚飯回來,要往後院走的時候無意撞上了玄冥和西齊在廊下說話,長期的習慣讓他們倆迅速的埋伏了起來。
他們埋伏的時候對話似乎剛開始不久,玄冥的氣色比起剛回到地府時好了許多,隻微有些疲倦,嘴角帶著點似有似無的笑:“先前倉促。我那不懂事的徒弟取龍珠時瞎胡鬧,連累你諸多費心了。”
西齊道:“司神客氣了,此事因我而起,算不得是我功勞。”
玄冥笑笑,臉上果然並沒有什麼客氣的神色:“確實是因你而起,你也確實沒什麼功勞,應該算功過相抵。不然。”
“不然”二字後麵沒有接任何內容,但尊者神君的氣勢帶著若有若無的寒意壓過來。無申無丘麵麵相覷,玄冥給他們的印象還是挺隨和的,也不擺架子,怎麼這會兒卻讓人覺得有股隱約的敵意在不斷的從他身上冒出來?
“你是在我離開京城的那陣子認識阿曈的?”
西齊看著玄冥,沒什麼表情:“是。”
玄冥便微微眯了眯眼,傾身站直,冷眼瞧著西齊,卻不說話。
西齊不明所以,但迎著玄冥有些逼人的氣勢,依然沒什麼表情。
兩相僵持了一小會兒,玄冥嗤了一聲:“這麼冷冰冰的,倒是跟平等王像得很麼。”
一時間氣氛有些微妙而緊張起來,無申無丘有些埋伏不下去,撤退之前感歎了一下,司神啊,你家徒弟可就是喜歡這麼冷冰冰的。
把思緒拉回眼前,無申搖頭道:“難得阿曈和西齊像是能有點進展了,當師父的卻突然要把她拐去龍宮,這絕對是故意的吧?”
無丘也搖頭:“你看玄冥司神在這裏,阿曈也沒法去找西齊吧……難道這是跟不舍得嫁女兒的爹一樣,橫豎看未來女婿不順眼?”
“什麼爹啊女婿的你們在說什麼呢?”雨師曈好奇的聲音打岔進來,無申無丘一扭臉看到她後麵跟著玄冥,嘩啦就淌了一身冷汗。
每當這種情況就格外的討厭地府走路沒聲兒的環境啊……
無申哈哈幹笑兩聲:“沒什麼,我們就是閑得無聊嘮嘮嗑……”看後麵珩胥和畢池像是送出來的樣子,“阿曈你這是要出發去西海了?”
雨師曈便點頭:“可能會住上幾天,我會給你們帶特產回來的。”
無申無丘立刻亮了眼睛點頭:“好啊好啊,阿曈你真貼心。”
玄冥過來拉了雨師曈,順帶瞟了他們一眼,不鹹不淡的眼神讓無申無丘下意識覺得他絕對聽到他們剛才的話了。
“海裏最出名的特產,自然是海水了,回來給你們捎兩缸如何?”
“……”捎回來是要淹死他們麼?
總之在珩胥畢池的目送以及無申無丘的含淚揮別下,雨師曈跟著玄冥離開地府,到了西海龍宮。
西海龍族如今雖然算是四海中最為低調的,不過龍宮該有的宏偉華麗還是一點都不缺。
雨師曈跟在玄冥身後一路朝裏行去,對眼前殿宇的金碧輝煌表示震撼,而龍宮裏的眾人則對她表示了更加的震撼——畢竟就算是剛進龍宮的新人,宗廟祠堂裏那幅先長公主殿下的畫像也是見過的。
這種所過之處無人無不呆若木雞的場麵,真是讓她有一種自己十分拉風的錯覺。
走到大殿之外,葛玳已經在候著,躬身行禮道:“玄冥司神,阿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