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逞能了,你舅媽都走了。”
展昭倚在床頭,聽白玉堂這麼一說,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我哪逞能了?現在已經不疼了。”
白玉堂斜著眼瞥了他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那你也給我老實躺著。”說完也不管展昭願不願意,攬起他的肩膀,把身後的靠墊撤掉,按著他躺回床上。
展昭剛躺穩,房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倆人以為是大夫查房,也沒在意,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有人進來,白玉堂眉頭一皺,轉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一位五十開外,身形偏瘦的男人,米色襯衣,灰色西褲,一副學者派頭。見到白玉堂,點頭頜首一笑,道:“請問現在方便看他麼。”
“您是?”
還不等來人答話,展昭已經撐起身,朝著門口道:“老師?是老師麼?”
公孫策聽見他的聲音,心裏一安,笑著和白玉堂一起走進來。“是我。”
“老師,您怎麼來了?”展昭見到他格外開心,睜著的眼睛裏雖然一片暗紅,卻無法掩飾地流溢出一股激動的神采。
“早該來的。就怕打擾你休息。”公孫策見他要起來,忙道:“躺著吧,我坐一會兒就得走。”
展昭笑笑,還是在白玉堂的幫助下倚在床頭上坐了起來。“老師,上次那個案子怎麼樣了?”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公孫策正說著,白玉堂拉過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聊,他點頭一笑,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今天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好消息的。”
“案子破了?”
“嗯,該審的都審完了,人贓俱獲,證據確鑿,就等著最後結案了。”
“太好了。”展昭興奮地道。
“這次多虧了有你的幫忙。”公孫策由衷地道。“這個案子拖了半年多,幸虧找到了突破點,不然可能又會變成一起陳年積案。”
白玉堂見他二人聊得興起,坐在窗邊的沙發上也不插話。一直到公孫策起身告辭後,他才忍不住拉著展昭發問。
“貓兒,這個人就是你以前說過的,那個要推薦給你工作的心理輔導學導師?”
“嗯。”
“我看他對你挺賞識的,怎麼後來工作的事兒突然就不行了?”
展昭微微一笑,道:“老師也有他的難處,我去了說不定還會給他添麻煩。現在他經常來找我一起分析案情,就好像以前我跟著他學習的時候一樣,這樣不是挺好的。”
白玉堂見他笑得傻不呼呼的,心情也跟著大好,趴在那人的大腿上膩著不起來。“貓兒,我知道你喜歡這一行,但是要量力而行,知道麼?”他知道在這個人的心裏,海有多寬,天有多廣,不管什麼事兒,從他嘴裏說出來都是這麼輕描淡寫。
“嗯,我知道。”展昭心裏一動,把手放在那人的後脖頸上。
這人的體溫一向比自己低,此時從他手心裏傳來的溫度卻一直燙到了心裏。白玉堂仰目望向展昭,心疼地道:“你不用陪我說話,累了就睡吧。”
因為發燒,展昭的眼周有點紅,閉著眼半臥在床頭,睫毛烏黑纖長。白玉堂不知怎麼的,抬手就摸了上去。展昭眼皮一顫,吧的一下拍掉對方的手。“白玉堂!你能不能老實會兒。”
白玉堂嘿嘿一笑,見他要揉眼,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別揉。”
展昭隻覺睫毛根處癢癢得不行,隻恨不得能伸手撓兩下,無奈手臂被這人抓著。
“放手。”
“不放。”白玉堂拽著他,也不敢太使勁。看著對方擠眉弄眼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展昭沒好氣地道。“你這人手怎麼這麼欠,明天給你剁了!”
“你舍得?”白玉堂一聽,笑得更歡了。隻要和展昭待在一起,他總控製不住自己,不是這招一把,就是那撩一下,以前展昭還能瞪瞪眼,踢他打他,現在身上沒勁兒,自己也更加的無法無天了。他見展昭終於放棄了掙紮,鬆了鬆手上的力道,輕聲道:“貓兒,明天晚上我要去參加個節目,可能回來晚點,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一眨眼的功夫,這人已經在醫院裏陪著自己待了一周了,想起昨日裏表哥說的話,展昭低聲問道:“最近你怎麼都沒接戲?”
白玉堂見他一臉認真,也收起玩笑的心思,坐直了身體道:“本來我昨天回來以後就想告訴你的...”想起昨夜裏展昭經受的折磨,心裏不覺絲絲地抽痛。“前陣子我推了幾部戲,一是我自己沒什麼心思,二是劇本我也不喜歡。”白玉堂說著,看看展昭,見他安靜地聽著,微微一笑,握了他的手道:“昨天我去和我大哥見了個麵,接了一部新戲,九月末開機,到那時候我可能又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