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深深塞進浴室後，杜默琛做的第一件事，是打電話，用的是他總是隨身攜帶，卻並不常用的那隻諾基亞。
“師兄，怎麼這時候打電話來？”
電話那頭的男聲哈欠連連，很顯然根本還沒睡醒。
杜默琛的聲音冰冷而機械：“阿哲，他來找我了。”
他的這句話，不過是毫無情感的敘述，可是電話那頭的男人，卻因此倏地打了個激靈，所有的瞌睡蟲瞬間跑光。
“他？你是說……”
“不排除是他的追隨者的惡作劇，所以我要向你請求幫助。”
請求幫助？真難得從這個男人口中聽到這類詞彙！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葉少哲更加不敢掉以輕心：“沒問題，給我十分鍾。”
杜默琛轉頭看了看浴室依舊緊閉的門，聽著裏頭傳來的流水聲，神情莫測：“別掛電話，我要在第一時間知道答案。”
葉少哲皺眉，很不讚同他的做法：“可是師兄，你知道連線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被有心人士捕捉到我們的頻率，暴露你的位置。”
“阿哲，如果真的是他，你覺得他既然能讓我看到他所要傳達的信息，他會不知道我住在哪兒？”
一句簡單的反問，讓葉少哲啞口無言。
“好吧。”
話落，他連衣服都來不及穿，馬不停蹄地坐到電腦前，雙手在鍵盤上飛速遊走。
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做，早已是駕輕就熟，之所以說需要十分鍾，是因為那個人的檔案資料是屬於特級機密，入侵需要一點點時間，而他從來不喜歡把話說得太滿。
七分鍾的時候，隨著解碼音效響起，葉少哲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等他看清自己所竊取的資料後，他臉上的表情比之前的更加凝重了。
“師兄，你猜對了，他在一個月前……越獄了。”
雖然是料想之中的事，可是，經由葉少哲的嘴確認之後，杜默琛的瞳孔還是不可遏製地緊縮了一下。
“師兄，他是你親手逮捕送進去的，按照他的性格，肯定第一個去找你報仇！”
一個月，整整一個月了，這段時間，足夠他做好十足的準備。
葉少哲一想到那個人的手段，神經緊繃得更加厲害了：“師兄，不然你先向政府尋求安全庇護吧！他是個瘋子，他真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聽到葉少哲憂心忡忡的聲音，杜默琛低低笑了幾聲：“阿哲，我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他的心理有多極端。”
“師兄，這時候你怎麼還能笑得出來？！”葉少哲簡直快崩潰了，“要不要我回去幫你？”
“你想給我陪葬就來吧。”
“……”陪葬？還沒開戰就認輸，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
“阿哲，沒人比我更了解他的遊戲規則，除了正麵迎戰，我沒有別的選擇。可是，我不希望波及任何其他人，也許，我一個人的勝算還大一點，我可不希望被人拖後腿。”
至於政府方麵，他相信過不了幾天，他們也會找上他的，一個月，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可是師兄……”
葉少哲還想在說些什麼，這邊，浴室門忽然被人打開，看來是秦深深洗完澡了，杜默琛毫不留戀地掐斷電話，就跟沒事人一樣迎了上去，見她頭發一如既往地滴著水，他默默地歎了口氣，自動自發地拿出吹風機。
“跟你說多少次了，這樣容易感冒。”
秦深深很自然地往他跟前一坐，笑著撒嬌：“不是有你嘛，杜爸爸！”
“別亂動，水都晃了一地了。”
她立刻行了個軍禮：“遵命！”
杜默琛好笑又無奈，忽然想，自己這般對她，對她是不是真的是件好事，要知道，一個人的習慣，無論好壞，都是很難戒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