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微(2)(1 / 3)

“哈哈!倒也不用著急,明天他回來再試無妨。”

一場不能達標的表演無法讓女兒釋懷,她扯著爸爸的衣袖,小嘴撅得老高,強迫他講講其他新鮮刺激的東西。大成了解女兒的個性,為了讓她高興,要她坐了下來,才仔仔細細地給她講述了高崖秘洞裏的一切,並一件件地給她分析了一遍。女兒的神思隨著他的講述顯然掉進了故事中那精彩的情節裏,隻見她歪著小腦袋,撲閃著一雙渴望與不解交替閃現著的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一眨一眨地顫動著,臉上或興奮或迷茫。這種局麵持續到晚間11點時,女兒依然興猶未盡,可她無論還有多少奇思妙想的怪問題,也抗不住她的母親一再強迫她回到她的床上去。

第二天,便是本年度最後一個月的首個交易日。大成帶著期待的心情早早來到了交易所,上得樓來,先過去和營業部經理打過招呼,隨後邁著輕快的腳步回到了他的陣地上,其他戰友還沒到。他察看了一遍,桌子和幾部電腦依舊,上麵纖塵不染,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自忖,管理蠻到位的啊!他挨個打開了電腦,又將幾個茶杯拿到盥洗間挨個洗了一遍,然後用開水燙了燙,擦幹後拿了回來。

忽然想到米雪還在家中,他拿出手機給她發了一條短信:“留神,今日或許是個買入的好機會。”

片刻,那邊回複過來:“我在家中關注,隨時保持聯絡,用QQ。”之後是一個俏皮的笑臉。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過後,老章推門進來,隨即,牛大姐也來了,大張卻成了最晚一個到達的成員。

進屋後屁股還未曾坐熱的大張,便先燃起了一支香煙,接著深深地吸了兩三口後,緩緩地吐了出來,青煙嫋嫋中,他開問道:“大成,今天我們是否出手?”

“哈哈!你就作好準備吧!”大成言簡意賅地給他吃了個定心丸。

“離開了一周,卻讓我們規避了一次被套的風險,反而又因此獲得了意外的收獲,真是可喜可賀。哈哈哈!”老章意氣風發地笑道。

“最近以來,我越來越有一種明顯的感覺,那就是因為我們的合作所帶來的美好前景,還有我們果敢敏捷的操作風格,能夠取得如今的佳績,皆依賴於一位同僚。我這樣講,不是想討大成的好,我隻是借此表達一下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牛大姐忽然講出了這麼一番話來,令其他三人十分不解,他們不由得麵麵相覷了一陣,都想從對方那裏找到一些答案。

大成估摸著牛大姐還有後文,因此,他笑道:“大姐,怎麼一大早過來,莫名其妙地講出這麼些感謝的話來,莫不是有什麼顧慮……”他停住話頭,探究地看著她。

“嘿嘿!也沒什麼,”牛大姐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又接著說,“恰逢這次金融風暴,我們卻在不間斷地進行著投資,這種做法分明與大勢背道而馳啊!”

“哦,老牛,繞了半天,你是想提醒我們注意風險呀!嗨!你就直說得了,啥時間變得跟個小姑娘似得扭扭捏捏起來了。”老章打斷了她的話,不客氣地批評了她一頓。

“準確地說,牛大姐的提示充滿著善意。現在確屬多事之秋,一片的風聲鶴唳,本不適合諸多投資的。”大成肯定地說,隨後,他話鋒一轉,“然而,我們積累的經驗和上佳的運氣告訴我,我們大家都迎來了一個絕妙的黃金投資時期。俗話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認為,還是要好好把握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機,患得患失隻能減少我們的收益和白白失掉這麼良好的機遇。”

大張在大成講話的時間裏,放慢了吸煙的頻率,認真地傾聽了每一句,此時,他接茬說道:“雖然,我不敢奢望麵麵俱到,但我讚同大成地說法,同意他的作為。”

“聽到了吧,老牛?”老章轉而笑道,“看樣子,你這頭牛不吃草就要被強按頭嘍!哈哈哈!看你怎麼處?”

在他們說笑的過程中,迎來了開盤的時刻,大盤保持了近來的頹勢,指數在投資者本就無法愈合的傷口上狠狠地割了一刀,又撒了一把鹽,隻見它赫然低開了34個點。有什麼法子啊,投資者既然踏進了這個行業,就得順應市場,習慣了市場、習慣了這種劣勢的他們隻能悄悄地忍受,誰也毫無辦法。

大力股份這個調皮蛋卻乖了許多,它今天開盤價順應了指數運行的趨勢,19.48元的價格讓大成的臉上閃爍著無比的興奮和殷切的期待,他的心裏揣摩著主力此刻的思想,腦海裏則盤算著掛在什麼位置比較合理、比較有把握地能夠成交。

按照他們上周五的結論,指數若是近兩天繼續保持熊途漫漫的話,那麼,大力股份的股價極有可能擊穿19元一線,在這個整數位的下方,也就是18.5元的位置,就是60天均線,通過計算,那裏也就是主力的成本密集區,講得透徹一點,也就是牛熊分界線,更是該股的生命線所在的位置。

那麼,那裏自然就是最佳的買入點了。可是,比狐狸都狡猾的主力會讓股價順利地跌到哪裏去嗎?

開始交易了的市場就像外麵凜冽的寒冬,一陣強似一陣的朔風將指數裹挾著如同一片落葉那樣向下風卷去,放眼看去,處處充滿了肅殺的景象,毫無生機可言。

還在堅守中的股民們隻能麻木地瞪著自己的股票,眼看著市值就像一隻戳破了的氣球那樣日漸地癟了下去,他們先前豐潤的臉早已被市場折磨得不成樣子了,可還是日複一日地奢望著有一天能夠神奇地逆轉過來,就是在這種無休止的盼望中,反而漸漸地喪失了最後的那點兒希望,直到某一天丟下僅剩的一些皮肉,拖著沉重而蹣跚的腳步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