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汙染的山村(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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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嶺,疊嶂起伏,長年累月雲遮霧繞;

空穀幽壑,縱橫交錯,成日整夜獸嘯蟲鳴。

盤旋蜿蜒的殘破山道,時而衝上山尖,時而隱入穀底,自遠處來,又往遠處而去。

皓月靜懸天際,散發幽怨光暈,千絲萬縷映照大地,淒冷空寂。

一陣喧囂,由遠而近,頓時打破了山野長空的靜寂,驚起棲息的飛鳥,驅散覓食的走獸。

一輛破舊不堪的吉普車,喘著粗氣,冒著黑煙,帶著濃塵滾滾從漫天陰霾中艱難的現出身形來。

吱吱嘎嘎顫顫抖抖,就似快要散架般的蹣跚前行一陣,終是難以為繼,聲消燈滅熄了火,軟塌塌趴在路道中一動不動。

車門一開,跳下一人,是個年約三旬的漢子,一米八左右的個頭,很是精壯魁梧。

一路辛苦,讓他渾身上下失去了本來顏色,灰頭灰麵疲態盡顯,一舉一動中都帶起一股塵灰,簌簌四散。

他站在車外稍停片刻,一臉焦慮,接著快步來到車子前端,動作很是麻利的打開了引擎蓋,一番詳查之下,便知這車已廢,不能再用了。

低聲咒罵幾句後,他狠狠將引擎蓋打了回去,踹了車身一腳,從車裏取出一個公文包,極不情願的順著路道,朝前深一腳淺一步的邁去。

他叫雷靐,特種兵出身,退伍後在家鄉的鎮府裏謀得一職位,今日出行,是去一個地處荒僻偏遠的村子,做些人口普查的工作,趁便幫忙解決積壓下來的鄰裏矛盾,家中糾紛。

這屯子曰“土木石”,村如其名,藏在與世隔絕的閉塞環境之間,當地居民一睜眼一出門,所見盡是連綿不絕的大山,無窮無盡的密林,還有數不勝數的嶙峋怪石,與外界的聯係,隻有一條穿行於危崖險溝之間的破敗小道。

晴天塵土飛揚,雨日泥濘遍地,異常難行。

可謂一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蠻野之地,外人罕至。

雷靐每隔月餘或是數月,都來此一趟,算是熟門熟路了,但此行,卻是讓他積攢了一肚子的悶氣。

壞就壞在那輛車上。

這是一輛早就超過使用年限的老車,又是常年跑在路況極差的山道中,蹦蹦跳跳,動輒就得大修小補,車況不容樂觀。

一路行來,這車就故障不斷,走走停停,慢騰騰就似蝸牛挪步,最後幹脆趴著一動不動了,而此時已到夜裏,卻離土木石村的地界尚有幾十裏的路程。

這令雷靐實在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孤身隻影,走在荒涼清冷的山道中,兩旁長草萋萋,高樹株株,在淒厲的狂風中起伏不定,發出駭人聲響,如眾鬼呼號,又似群魔亂舞。

這讓雷靐有些膽戰心驚,不失警覺,拿著手電筒,時時左瞧右望。

花了差不多兩鍾頭的快步走,行將進入土木石村地界時,突然,夜風從前邊帶來一股惡臭,難聞至極。

腐肉的氣味!

雷靐眉頭一皺,心頭抽緊,腳下放緩,加倍小心起來。

傳聞,山林間,多有無主新墳,裏邊所埋,都是暴斃之身,墳塚造得極為潦草隨意,並無棺木,屍身上隨隨便便覆蓋上一層薄土即可,經風吹雨打,泥土盡去,腐爛的屍身就暴露了出來。

暗夜之中,又是荒山野嶺,孤身一人真要是遇上此情此景,倒也驚駭得緊。

“呸!”雷靐衝地狠狠吐了一口,思道:“都是以訛傳訛的荒誕事,信不得真,自己嚇自己罷了!”

一念至此,膽氣徒增,大步順路直行。

越是往前,臭味越濃,待得轉過一道山坳,便見得夜幕籠罩下,土木石村靜靜坐落於群山環繞之中。

上千戶人家,在一片樹林子間若隱若現,燈火全無,悄聲滅息,宛如毫無生氣的死地。

彌漫在空氣中的濃烈臭味,就是從兩旁山坡上傳來。

雷靐捂住嘴鼻,電筒隨意一掃,立時嚇了一大跳,頭皮發麻,脊背發寒。

隻見樹下草間,墳塚座座,不計其數,白幔處處,隨風飛舞。

當真是觸目驚心!

讓雷靐透不過氣,幾欲窒息。

墳塚不假,但非無主,墳頭上插著的成串紙製長錢便可證明,這些墳中死者,都有親人祭拜,隻是屍臭從內湧出,足知掩埋得極為匆忙潦草。

“離我上次來,不過短短兩月,怎麼就死了那麼多人?”

雷靐愕然中,胃中翻江倒海,忙是快步逃離了惡臭的包圍,一頭衝進村子中。

在前往村支書宅院的路途中,雷靐更是驚訝的發現,幾乎每家每戶,都留有曾辦過喪事的痕跡,有些新,有些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