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視苦笑,各自搖頭。
狂風肆無忌憚,橫衝直撞,卷起了塵土,吹亂了散葉。
不多時,遠處山巒盡被白茫茫的雨霧所籠罩,漸漸往村中移來。
豆子般大小的雨點,稀稀疏疏,繼而越來越密集,打在瓦上,掉在地中,劈裏啪啦吵得熱鬧,很快就形成一坑坑水窪。
天地一片模糊,再也分不清東南西北,觸眼盡見條條水絲,自天而下,彙地之中。
三人待在屋裏,耐心等著雨停的一刻。
未曾想,這雨越下越大,毫無停歇的可能。
實在無事,雷靐問道:“這些受汙染的死者,剛開始時,病症如何?”
李木子不假思索,衝口而出,道:“跟我家狗一般樣,身上毛發盡脫,皮膚潰爛,流出膿液,發著惡臭,最多三天,鐵定一命嗚呼!”
李氏接聲道:“屍首都留不得,臭得要命,一般剛死,就得抬上山,不然活人沒法待了!”
言語中,皺眉搖首,一副很是惡心的模樣。
雷靐想了想,又是問道:“有沒有沒去采石場,也被染上惡疾的人?”
夫婦倆陷入沉思中,許久後幾乎是同時搖頭,異口同聲道:“沒有!”
“肯定?”
雷靐有些不信。
“這可保證不了,不過據老朽所知,但凡幼童或是上了歲數之人,都幹不了體力活,所以沒去過那工地,至今還活得好好的,就像老朽夫婦一樣!”
李木子與李氏對望一眼,想笑,卻又笑不起來。
這倒想得不明了,要知帶著輻射物的汙染體,特別是這種已經發展到全身潰爛都活不過數天的活體,所攜帶的輻射量一定不小,怎麼身邊人卻沒事?
或許也正如李木子擔憂的那樣,已被汙染了,隻是量多量少的問題,初期並沒症狀顯現,一旦發作,也是必死無疑。
雷靐心頭急轉,遂問道:“采石場的老板是誰?”
“不曉得,隻知是縣城裏的人,好像姓張,承包了好幾座山頭,拉來設備,然後丟給附近幾個村屯開采,每月結次賬……”劉木子麵帶疑惑,搖頭晃腦一陣,很是不解道:“也是奇怪了,他從來不露麵過,而且開采出來的石料,從不見有車來取,就這麼隨地丟著,反正工人們都有錢賺,也不願多加理會,這畢竟是別人家裏事!”
“這老板做生意的法子倒很特別,工場開業很久了吧?”
“也不太久,估摸著快半年了!”
雷靐細細一思量,鎮上沒見任何報備,便知其中貓膩,想道:“又是一家非法開采的黑戶!”
真想親身去那家采石場瞧瞧,但理智告訴他,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沒有任何防護裝備,這種地方還是少碰為妙,一切問題留給專家解決吧!
心念至此,當即問道:“那每月如何結賬?”
“工頭到鎮上去,有老板的人在那等著,隻需說多少人工,開挖了多少方石料等等,就給相應的報酬,都不查驗真偽虛實,大方得很!”
“這錢賺得可太輕鬆了!”
“可不是麼,咱村裏的青壯力,還有附近好幾個村屯的人,都靠張老板這愛心款,發家致富了,要不是老朽年歲大了,也要忍不住去湊這熱鬧咯!”
李木子話音才落,李氏忍不住數落道:“看看現在,這錢能賺麼,連命都沒了!”
李木子微微搖頭,歎了一聲。
雷靐皺著眉,道:“看樣子別村的情況,比你們也好不了多少!”
“興許更差!”李木子唉聲歎氣,接話道:“他們比咱村都去得早,很多人還拖家帶口一塊上工地,估計這會兒都不在人世了吧?”
他像是反問,但已經不需要雷靐給出任何答案。
“全是一群混賬王八蛋!”雷靐咬著牙幫子咯咯作響,罵道:“個個都藏著掖著,沒見誰去上報!”
這話說得李木子麵色好一陣尷尬,隻好幹咳幾聲來掩飾窘態。
雷靐罵畢,轉望屋外,隻見屋簷滴水成串,形如瀑布,這雨勢不減反增,心中那是焦急萬分,這雨來得可真是時候,眼下除了望天興歎之外,還真是無計可施。
等待中,手機上的信息不知發了多少遍,但回應始終是一行冷冰冰的字體。
“網絡無服務,發送失敗!”
最多再待一夜,若是明晨雨還在下,冒雨也得出去,沿途再尋信號,這事兒可拖不起了。
雷靐打定主意,下了決心,而後又無奈的輕歎一氣,眉頭鎖得更緊。(小說《厄晝凶夜》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