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雙確認了肖一梅，笑著說：“我是劉雙。劉元元是我小姨。我小姨那裏有你們幾十年的照片……”
“嗷！剛才那一會，我還以為穿越了呢！真像。你和你小姨就像一張底板拷貝的！”肖一梅興致很好地長話短說。“一會，大約十點鍾吧，在公用會議室有個座談會。歡迎你也來參加一下！”
久等不來的電梯，終於來了。肖一梅被簇擁著進了電梯。劉雙心情大好，幹脆爬樓梯趕在上班以前衝進了律師所。劉元元像是有事，站在距離打卡機有點遠的地方。劉雙匆匆簽過到，拿著打卡機吐出來的磁卡，奔到小姨麵前：
“我遇見肖姨了！她讓我十點鍾去開會呢！”
劉元元繼續做完手邊的事情，目光銳利地盯了劉雙一陣。冷冰冰地說：
“座談會是征求意見和建議。頭一天上班就差一點遲到，有什麼可談的？”
劉鐵夫和劉平平中年得子，又隻有這麼一個心肝寶貝肉一樣的姑娘，加上劉民寶和老伴寵著，劉雙真是眾人捧在掌心養大的。她唯一懼怕畏忌的，就是劉元元。不完全是懼怕，而是一種敬仰之後的欽服。媽媽劉平平笑話她：
“劉雙啊，媽媽不好哇！”
劉雙從小和媽媽鬥嘴打鬧，一開始沒有識破母親的糖衣炮彈：“媽媽今天做起自我批評了？”
“是啊。媽媽把你生的太晚了。要是讓你早出世，還用秦始皇統一天下嗎？”她今天圈子繞的太大，胳膊上麵掛著三道杠的女兒知道不是好話。可就是想不來裏麵埋的什麼機關。劉平平自己樂嗬夠了，才解謎說：“才十來歲就把遠交近攻玩的這麼好！早生兩千年，還有秦始皇什麼事！”
星期天，劉雙把媽媽的惡作劇告訴外婆。劉媽媽戴著老花鏡，精心整理著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糧票，聽了幾遍也不答話。劉雙撒嬌說：
“家家（外婆），你得和我媽說說！”
“怎麼說啊？又是連橫，又是合縱，我搞不清楚！”
“咳，你就沒學過曆史嗎，家家？”
“學曆史？現在想學呢。可家家沒趕上想學就學的日子。你爹爹曆史學得蠻多，就沒有說過你說的遠、遠……”
“遠交近攻！”劉雙急智一來，解釋說：“跟遠香近臭差不多！”
“遠香近臭啊，是人都這樣。”劉媽媽仍然不把這事看的很重，用透明的玻璃紙把理好的糧票一紮紮包好，叮嚀外孫女：“來，給家家幹點活！”
於是，劉雙就按照外婆的吩咐，分別在一紮紮糧票外麵寫上大舅、二舅、媽媽和小姨的名字。家家一輩子省吃儉用，積攢這些費了不少心血，為的就是害怕兒女遇上荒年饑月。雖然不多，但有一口就是一口。可是，還沒有等到外婆把糧票分給兒女，突然間政策變了。糧油敞開供應，不再憑證購買了。凝結著外婆無數心血的糧票轉眼之間成了廢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