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著筆,手指一陣顫抖,努力的在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梁——彤——彤
就像一場絢爛的夢。
梁彤彤望著諾大的別墅,她竟然從未如此認真的打量這個地方。
幹淨的地麵,講究的家具和陳設,如蒼穹般高廣的天花板,還有夢幻般的水晶吊燈。
再沿著旋轉樓梯上樓,回到臥房來。
這個她和簡司衡相處最多的地方。
那一張大床,他們相擁無數次的地方。
她可以帶走什麼嗎?
這裏麼有任何一件東西是她帶來的——除了她來時穿的那身簡單的衣服。
她忍不住又笑起來。
她的婚姻伊始便預兆著終結,就像她初來時想的那樣,不帶來任何的行李,走的時候就比較輕鬆。
自作自受!她是自作自受!
走到更衣室,拉開首飾櫃。
他為她置辦了許多的珠寶,可是她一件沒動過。
除了他親自為她戴上的藍寶石婚戒。
梁彤彤拿出首飾盒中的戒指,藍色的寶石,散發著幽藍色的璀璨光芒。
她將寶石摸了又摸,還戴在無名指上看了又看。
原本以為幹涸的淚水再次冒出眼眶。
她貪戀地看著手指上的婚戒——她好想帶它走。
可是不能,這是他家裏的祖傳戒指,它會屬於真正的簡太太。
將藍寶石戒指褪下,收回首飾盒中。
梁彤彤望著懸掛著的衣衫。
她最喜歡看簡司衡穿白色,架子上有一排的白襯衫。她取下一件折疊好。
走回到臥室來,她看了看,把他的枕頭抱上了。
經過梳妝台的時候,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巴掌大小臉,依舊泛著淚光的雙眼。
她並不覺得自己姿色特別特別出眾,更談不上傾國傾城。很奇怪,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看中自己的。
不過,一切都成為了過去式。
他會再挑中別的女人。
或許是為過去做紀念,梁彤彤抽出化妝台上的口紅,在鏡子上寫下七個字:司衡,我曾珍愛你。
梁彤彤慢慢下樓去,意外的看到出現在客廳的陸景年。
“景年!”她撲進景年懷裏,“他不要我了,我們離婚了!”她的淚水再次肆虐。
“不哭不哭。”陸景年拍拍懷中人的肩背,“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恩。“梁彤彤哭著點點頭。
陸景年幫她拿著枕頭,抱了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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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候後,醫院。
簡司衡的機能已經恢複到正常範圍。
他已經閉著眼睛想了半個小時。
她會過得更好的。
這是他的結論。
陸景年明天就會到別墅去,彤彤跟著他出去散散心,再過個半年,或者過不了半年,她就會淡忘和他結婚的這一切。
會有更多的青年才俊追求她,她會嫁得更好。
睜開眼,簡司衡打個手勢,一旁守護的醫務人員馬上幫他升高床位。
喻泰送來的離婚協議書就安放在旁邊桌上。
單薄的紙張拿在手裏,簡司衡的手有些顫抖,看著文件右下角梁彤彤那筆記不穩的簽名,他的心口強烈的鈍痛。
一旁的監控儀器馬上尖叫起來。
他再次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