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著淚哀求他的樣子反反複複出現在腦海裏。
他讓她很傷心。
明天,明天一大早——不,現在!不能再多等!
他需要再和她見一麵!至少要給予她一點安慰。
他可以多用點香水遮蓋身上的味道。他應該表現得雅度一點,叫她不要太難過。
簡司衡向一旁的醫護人員吩咐:“幫我準備衣服,多備兩件內衣。”
她一直說他瘦,她對他的體型不滿意,他可以在襯衫裏多穿兩件內衫,這樣會顯得壯實一點。
衛斯朗在電梯口碰見了帶著行李箱的喻泰。
“喻泰,你這是,要外派嗎?”
“不是,我去英國接外甥。徐秀媛說他失蹤了半個多月了,我還得去找找。”
衛斯朗也聽說過喻可心和黃嘉豪有個孩子,如今喻可心連自己是誰都不認識了,而黃嘉豪正等待著接受嚴厲的判決,可憐了那個小孩。
衛斯朗歎口氣:“小孩子是無辜的。”
“可不是麼,既然都不想要他,幹嘛還要生他。糟心的婚姻偏偏還要加上個孩子。”喻泰十分憤慨。
衛斯朗不知如何勸解。有的情侶不想要孩子,老天卻一定賜給他們孩子。而有的情侶,很希望有個小天使,偏偏無法生產。
“去吧。”衛斯朗對喻泰給予鼓勵,“幸好他還有你這個舅舅。去接他過來。”
與喻泰分別後衛斯朗上樓。
病房裏,簡司衡正由護工幫忙穿衣服。
“你怎麼起來了!快躺回去!”衛斯朗憂心忡忡。
“我要回半月山一趟。”簡司衡不以為意,繼續穿衣服。
“不行!你隻能臥床靜養。”
“我剛才已經下過床了,還走了十幾步。”
衛斯朗驚懼得睜大眼:“誰準你下床的!司衡!你這是對自己不負責!對你的家人和醫生不負責!”
“我要去見彤彤。”這就是簡司衡的理由,“我惹她傷心了。我要去見她。”
“無論怎麼樣你不能外出!你可以改日再跟她道歉。”衛斯朗好勸歹勸,“要不這樣,你先回去躺下,我去幫你接她來。你們在醫院同樣可以見麵。”
簡司衡神色間帶上淒然:“她大概不會再來見我,我得親自去找她。”
他怕來不及。
放手需要極大的勇氣,可是想到日後再難見到她……他心理上的痛無法抵禦。
簡司衡坐著特製的輪椅,由護工推著往電梯口去。
衛斯朗眼見著攔不住,隻好陪著他一道回半月山。
電梯一層一層往下降,簡司衡顯得很焦慮,當然更多的是憂愁和痛苦。
衛斯朗便寬慰他:“夫人不會真生你的氣,她很在乎你。”
簡司衡不作言語。
這幾天衛斯朗都在給簡司衡做思想工作,積極開導他。但無疑,黃嘉豪不僅重創了簡司衡的身體,更幾乎毀滅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
衛斯朗便又勸司衡:“司衡,振奮點,你都要當爹地了,人生幸事……”
“你說什麼!”簡司衡的臉色驟然灰白,視線死死鎖定衛斯朗。
衛斯朗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猶疑著問:“夫人,沒有告訴你她懷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