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升人很聰明,他爸原本希望他讀完大學後進入家族企業,幫兩個哥哥的忙,雖然給不起風光的身份,至少能保證他一世榮華。結果祝升根本不領情,他毅然決然放棄在美國頂尖大學進修商科的機會,悄悄報名了電影學院導演係專業,被揭穿後,他老爹差點背過氣去。
讀大學的時候,祝升還未在經濟上取得完全**,處處受祝家人的製約與蔑視。他每個月都要回去一趟,參加例行的家庭會議。祝升向來是背景板一樣的存在,沒人會去在意他的感受,他也從不曾在意“家人”們對他的態度,對所謂祝家的未來興趣缺缺。
祝升覺得自己與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即使是最親密的三位發小,也沒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比起會說會笑的大活人,泛黃的紙張與激昂的文字顯然更能激發他的興趣。
這種情況在他遇到常青之後漸漸發生改變。
“那天從祝家回來,已經超過了門禁時間,門衛卻幹脆地把我放進門,什麼也沒問。拜那些流言所賜,學校裏沒人敢為難我。路過水房的時候,我隱約聽到有人在背誦《麥克白》裏的台詞,就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查看。”
祝升輕笑兩聲,眼裏騰起蒙蒙霧氣:“當時你搬了個小馬紮,坐在水房中央,麵前放了一大盆衣服。你一邊搓洗著襯衫,一邊聲情並茂地說,‘生如癡人說夢,充滿著喧嘩與騷動,卻沒有任何意義’。水房裏空空蕩蕩的,說話的時候帶著回音,真的有點像學校對麵那家劇場。我當時差點就笑出聲了,靠在窗根兒聽了半宿。從《哈布雷特》到《雷雨》,再到《唐璜》,我是你唯一的聽眾。”
“不過你一直都不知道。”祝升神情落寞,常青像是感知到對方的負麵情緒,在睡夢中皺了皺眉。
“我以為你會進話劇團,沒想到你最終和一家小作坊式的公司訂了合同,說實話,當時我很生氣,也很失望。畢業典禮那天的餐會上,大家都情緒高漲,你剛被人灌下幾口酒就醉得不省人事。那次我主動提出送你回宿舍,剛走到半路,你一個沒忍住,撐在樹上吐得昏天黑地。我走過去,你轉過身抱著我,開始哇哇大哭,說話的時候前言不搭後語,說什麼自己還不夠好,說已經開始後悔了。”
祝升頓了頓,繼續道:“當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不過一想到你隻在我麵前哭過,我就……有點興奮……”
祝升有所不知,常青在陸晉鬆麵前哭過不知道多少回了,每次都被人欺負得眼淚汪汪,帶著哭腔討饒。
“畢業以後,你如願成為演員,我去美國求學。為了掌握你的動向,我雇了一名大學生混到你的粉絲群裏。我一直在關注你,直到那些負.麵新聞出來。”祝升用指腹輕輕磨蹭常青的臉蛋,“這叫愛嗎?其實我不太懂……”
說著,祝升緩緩俯下身,兩人的臉越靠越近。
就在祝升即將嚐到初吻的滋味時,常青竟然十分不給麵子地打了一個飽嗝,緊接著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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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晉鬆帶著常青的助理回到招待所,他沒耐心等電梯,直接走樓梯上去,他先是趕到祝升所住的房間門口,“嘭嘭”砸了幾下門,確認屋裏沒人後,他又往前跑了幾步,來到常青門前。
他剛要拍門,門裏就傳出常青的聲音。
“別這樣!住手!停!求求你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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